【谭曲】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23）加强沟通与交流
昨儿夜里LOFTER抽风，只好拖到今天发。
本文长度已经超过了杜方《一次重逢》，可按照时间线才写了一半儿不到。这也太絮叨了！不能再这么日常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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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加强沟通与交流
赵树海走的时候曲和躲进厨房刷碗，嘴里咕哝一句“您慢走”，没叫叔也没叫舅。
安和平拎两挂腊肉送人下楼，不到三分钟就返回来，站厨房门口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摊开两大包土特产，分门别类地收拾。
曲和擦干净手出来，见碗橱上散着一袋子糖果，色彩艳丽，里面还掺了几包豆末糖和甜酸角——这玩意儿，有日子没吃了。
“喜糖。大鹏的。”
“谁？！”
“大鹏。他媳妇儿怀孕了，预产期还俩月。”
甜酸角不算很酸，曲和还是一个激灵：“他才多大！”
“比你大一岁多嘛。按虚岁算，再多填两岁，糊弄着扯个证呗。”
好么，同班同学都当爹了。赶紧喝口水压压惊。
“和和，”安和平突然严肃起来，“你也大了，这方面自己可得有谱，别在外头瞎胡闹，知道不？”
“说什么呢您……”
“我跟你说正经的。北京不是芸城，你这岁数就该踏踏实实念书，就算有喜欢的人，不该现在做的事也绝不能做。要是敢祸害别人家闺女，瞧我怎么收拾你。”
“妈……”曲和脸发热，“别瞎琢磨了，我哪儿有人喜欢……”
“没人喜欢？那窗台那罐子星星谁送的？”
“那个啊……”曲和有些懊恼地舔舔嘴唇，“嗐，反正不是我喜欢的。”不就是看着漂亮舍不得扔嘛，装饰而已。
“行了行了，你自己知道轻重就行。”看儿子的窘样，安和平倒笑了，抬手胡撸胡撸他头发，“我们家和和这么帅，肯定少不了人喜欢。再过几年，妈还等着你往家领人呢。嗯，也不用多漂亮，会过日子就好。”
我就喜欢漂亮的。曲和心里反驳道。同时又是一酸，便奓着胆子说：“我可不想……不想那么早成家。别到时候您又着急抱孙子整天叨叨我。”
“嘁，我着什么急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生我就帮你带，不生我还自在呢。”
“噢，这话我得录下来。”
“你小子！”安和平笑着点点他，又从另一个箱子里往外掏东西：鲜笋、枇杷、青柠檬、葱油酥……都是芸城特产。刚才赵树海走得急，只拿了些腊肉。
曲和脸上挂着笑，随手拈过一块葱油酥，咬一口才发现吃不下——堵得慌。自己早就被一根绳子捆住了，虽然现在松松垮垮的不觉得勒，可早晚有一天想挣脱却挣脱不掉。
“要是琴学得好，以后没准儿还出国呢。到时候妈就带你姥姥住芸城去，那边儿多好，吃得新鲜，还便宜。”安和平忽然乐不可支，“你说，等你三十多岁，大鹏是不是都当爷爷了？”
第二天曲和把大半袋子枇杷都拿走了，说是有个同学咳嗽老不好。安和平揶揄道：“还说没人喜欢！”曲和一脸坦然：“瞎想什么，是男生。”
谭宗明果然没吃过枇杷，边吃边兴致勃勃研究里面的核，最少的只一枚，多的四五枚，大大小小都不一样。
“这个别扔。”曲和说，“我查了查，枇杷核治咳嗽，你拿回去，捣碎了煮水，加点儿糖。”
谭宗明还没回答，杰克周先抢过一枝枇杷*：“我回家试试。”
“你不是嫌酸吗？”谭宗明把剩下的都装起来，“再说你又不咳嗽。”其实他今天嗓子好多了，半天才咳一两声。
秦奶奶上齐饺子之后，不一会儿又添个新菜：榆钱儿炒鸡蛋。还解释说，是专门去四季青那边林子里撸下来的，保证没打药。
谭宗明跟曲和对视一眼，同时微微皱了皱眉。秦奶奶还在旁边巴巴看着，谭宗明赶紧露出兴奋表情，撺掇着杰克周快尝尝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美食。
有混血活宝插科打诨，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还充满教育意义。谭宗明对秦奶奶的手艺连声称赞。待要加钱，她却不肯收；后头老板娘也笑着出来，掐着腰说：“应季，吃个新鲜嘛。算我送的。以后常来哈。”
曲和这才看出，原来老板娘怀了孕。怪不得请这么个老太太来帮忙。
吃完往回走，曲和低声道：“她这也太热情了。咱就提了一句榆钱儿……”
谭宗明点点头：“是啊，再这么着我都不敢来了。”
“为什么不敢来？”杰克周揉着肚子说，“热情还不好？你们不是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嘛！”
“你们还讲‘顾客是上帝’呢。”
“什么？上帝？谁说的？”
“不是你们那边的说法？”
“没听说过。英文怎么讲？”
谭宗明跟杰克周面面相觑。唉，估计是东西方文化的交流出现了偏差。
刚进校门，传达室门口有人叫：“谭宗明，又有你的信！”
全校信件都在窗台一个大盒子装着。一班那个女生晃着信封冲谭宗明笑：“这回更厚了。”
信主人笑笑不说话，任旁边几个女生抢过去摸：“嚯，小半本书了。真能写！”“赌赌有几页？”“我赌10页！快快快拆开给我们数数！”
“别闹。”信封终于到了谭宗明手里，果然厚得不像话，曲和怀疑应该多贴张邮票。
“上礼拜是7页吧？”“有一次8页我记得！”
谭宗明拗不过，撕开封口扥出一沓子信纸，也不展开，只捻着数了数页数：11页。
呦~~~~女生们啧啧称奇。杰克周则说幸亏是中文，如果换英文页数更多。
从信纸背面透过来的钢笔字迹，曲和看得出，整齐秀气。信是一大段一大段写的，密密麻麻，按间距估算，每页至少六七百字。这也太能写了！
“行了行了破纪录了。”谭宗明收起信纸，挥挥手示意大家散了。
曲和从来没收过信。无论芸城还是“寺中”的同学，基本都断了联系。这么一想，还真有点儿遗憾。
从盒子里翻出几封自己班的信，其中一张明信片收信人是梁佩华，上面字都朝右拧着，单看每个字都不看好，凑一起倒挺顺眼。内容只寥寥数语：“实习回来啦！衣服上机油洗不掉，真讨厌！新得了几盘打口带*，过两天一起听啊！”落款龙飞凤舞，估计别人都认不出，只有曲和知道，是“祝勇”。嘁，那俩人也怪，隔三差五见面还写什么信！
仨人往教学楼走。曲和没好意思问，倒是谭宗明自己说了出来：“初中我同桌，中考没考好，去八一了。”
“哦。语文特好吧？”
“对。要不是偏科，就留本校了。”
“可惜哈……”
杰克周忽然严肃地说：“嗯，如果我也有这样一个笔友，每周坚持互相写信，语文一定能进步。”一转脸迅速换上笑容，呲出两排白牙：“你们给我介绍一个笔友吧！”
谭宗明拍拍他肩膀：“你还是写日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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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一枝枇杷：芸城的枇杷个头很小，不是单个卖，而是果实连枝带叶一起卖。
2.打口带：
打口磁带，可参考度娘给的“打口碟”的说法（磁带当然比碟早些年头）：
打口碟，即国外正版碟(包括CD、VCD和DVD)，国外出版商因为高估销量而大量生产，结果卖不出去只好进行打口销毁（打到口为打口CD，没打到口为原盘CD）。这些碟片通过不同途径进入到中国，几乎全部来源自美国。又因价格便宜、首版发行等原因，得到中国音乐迷和收藏迷们的喜爱。后有打口青年、打口一代等说法。
打口带的样子见配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