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曲】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42）偷得浮生半日闲
最短的一章。就是抱着。别的什么也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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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偷得浮生半日闲
好半天，曲和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发哑：“你……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谭宗明右手在他肩上轻拍两下，左手也伸出来握上他手：“不会。按我们家老爷子话说，出国念书就是为了报效祖国。我可不想被他骂白眼儿狼。”
曲和扑哧笑出来，松了口气。念完高二就走，也就是说，还有一年。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出来。谭宗明一听，鼻子蹭蹭曲和脑后的短发：“对。走之前，还有一年。”
一年，不短了。比起高三毕业正常高考，只不过少了一年而已。即使明年不走，等到高考完又有几个人能继续呆在一起？各奔前程是早晚的事。
话虽这么说，可心里的酸楚早就蔓延到鼻端，曲和忍着眼眶的一点点湿润，身体更往谭宗明那边靠过去，两只手则把谭宗明的左手合在中间，手指头无意识地在他手背上打圈儿。
俩人谁也不出声。就这样抱着。
忽然，后脑的头发被轻轻压了一下，又马上放开。这一点点压力瞬间沿着后脖子直窜到后脊梁，曲和再一次僵住。这……这是个吻吗？
只恨头发上没有神经！
他到底是不是亲了我？！
舌头悄悄滑出来，润湿了上嘴唇，又抿抿下嘴唇。接下来是不是该有一个吻？上次看电影谭宗明给了一片口香糖，今天怎么不给了？自己也忘了买……还好中午没吃什么味道大的东西……
正胡思乱想，突然不远处隐约有人说话。曲和触电一样弹起来坐直身子。谭宗明倒坦然，右手仍然搭在曲和肩上，只是身体拉开些距离。
是对儿二十多岁的情侣，走到近前，只瞥了一眼阴影里这俩男生，就说笑着走远了。
惊弓之鸟。
曲和还保持着姿势不敢动，谭宗明轻笑一声，往后略微挪了挪位置，坐到曲和正后方，然后重新伸出胳膊——这回是两只胳膊，彻底把人圈在了怀里。
“哎？……别……”
“没事儿。没人了。”
大不了有人来再松开手。两个男生凑一起，不会比一男一女更惹眼。
不一会儿就适应了这份亲昵。草地软软的，阳光被树叶遮住，微风拂面，不凉不热。河岸附近刚刚割过草，碎草的清香闻起来有点儿像没熟透的西瓜。刚才那几只喜鹊也飞走了，只剩一片宁静。
曲和闭眼靠了一会儿，关于出国的那些遥远的东西已经抛到脑后，现在只要抱着就好。嘴边挂着的微笑，自己看不见，身后的人也看不见。但都感受得到。
这姿势的缺点是自己完全被箍住了，时间长了有点儿麻。曲和扭扭身子，谭宗明便放松些，让曲和两只胳膊从怀抱里挣脱出来。不过谭宗明的双臂却没放下，而是继续抱住曲和上身，脑袋也依然靠在一起。俩人身高相仿，谭宗明只高出一点点，但因为坐在斜坡上，曲和又窝着身子，所以倒像是谭宗明高出半头，鼻子和嘴唇刚好蹭在曲和后脑勺，那有规律的呼吸与心跳，曲和几乎可以数出节奏来。
这下更近了，没了曲和胳膊的遮挡，谭宗明的双手直接揽在曲和心口，只隔一层薄薄的衬衫。虽然贴上之后就没再动，可胸前的触感，简直说得上是……爱抚……
精神上的敏感和身体上的敏感同时叠加，一时不知所措。为了分散注意力，曲和伸手去揪身边的草，一根儿，两根儿，三根儿……揪完揉搓几下又丢开，丢开了再揪。身后的人终于哼笑出声：“这草跟你有仇啊？破坏狂。”
曲和想，自己脸一定早就红了。于是胳膊伸得更远，连揪几根儿狗尾巴草，也不说话，低头开始“编织”。最简单是兔子，然后是小狗。谭宗明看着有趣，又帮他拔了几根儿，再下一个是狐狸……
编完了，俩人就举着小动物互相逗着拨弄，傻里傻气也不说什么，就是笑。笑够了谭宗明重新把人圈进怀里，左右轻轻摇晃着，回归宁静。
曲和想，就一直这么坐下去吧，这个下午，越长越好。
灌木丛的遮掩下，再没人过来打扰。直到闯进来一只鸟，一只特别漂亮的鸟。
两人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这鸟头顶上有非常夸张的大冠子，像把扇子，后背和尾巴羽毛是黑白条纹，嘴巴又尖又长，正在地上闷头啄食。
曲和感觉谭宗明动了一下，赶紧轻轻“嘘”了一声，谭宗明会意，俩人便一动不动，看那鸟儿一步一顿，越走越近。
忽然，像是发现了危险，鸟儿猛地展翅掠起，花哨的翅膀扇出漂亮的曲线，像一尾彩色的鱼。再定睛看去，它已经飞上了树，在树枝间停留片刻，噗噗噗叫了几声，这才飞远了。
曲和轻声叹气，可惜没能再近一点儿看更清楚。只听谭宗明也叹道：“真漂亮！”
“嗯。我在芸城也见过这种鸟，来北京倒是头回见。”
看鸟儿这么会儿工夫，俩人不知不觉分开了身体。可很快，谭宗明意犹未尽似的，重新往曲和这边凑了凑，再次从身后抱住他，嘴唇贴到耳后，吹着气儿说：“真的。特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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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戴胜。北京也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