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曲】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26）肩肘倒立
生活细节，并非虚构；如有雷同，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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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肩肘倒立
春末夏初，习惯性犯懒。曲和这两天没睡足，整个人恹恹的。上午第三节体育，教男生的郜老师感冒了，只吩咐在400米操场跑两圈儿，然后自由活动。
太阳挺晒，大伙窝在看台底下乘凉。有人指指旁边窗户：“诶，看！”
半地下体操房，从窗户俯视，女生们在做垫上运动，翻来滚去。女体育老师姓申，外号“老婶儿”，嗓门儿贼大，正一步步指导动作要领：“前滚翻直腿坐，后倒成肩肘倒立，哎停住停住，撑直喽你，好，单肩后滚翻，歪了歪了，单膝跪撑平衡，腿上摆，好，挺身跳！”
曲和也伸脖子看，嗯，动作忒没难度。最后挺身跳离开垫子，居然还接一小段华尔兹。申老师自己五大三粗就没什么美感，女生们大多也是照葫芦画瓢，只有几个有舞蹈功底的凑合能看。
有人指着窗户里面：“哎，露了露了！”肩肘倒立，运动服自然往下滑，腰腹见了肉。还好手都掐着腰，没有直接露内衣。
“去去去瞎看什么瞎看！”周朗开始轰人——这会儿轮到他女朋友秦风了。
大伙儿一哄而散，免不了偷偷牢骚：“嘁，有什么可看，竹竿儿似的。”“唉，这叫饱汉子不知……”“恶心不恶心你！”
一拨儿人换到树荫底下，有人问吉天舒扑克牌弄好了没，答曰排位有争议。于是掏出张纸来讨论。
“秦风顶多给个红桃圈儿。瘦不拉几，没劲。”
“那小猫儿谁？”
“班副呗！有派。”
“嘁，老大姐？那还不如支书呢，好歹漂亮。”
“我觉得得综合考虑。吴大仙儿怎么样？成绩无可超越，还冷艳！”
“她那能叫冷艳？光剩冷了。哎你是不是被她虐上瘾了？”
“呸！好像你没被虐似的。”
“你们统一标准行不行？说好了，只看外貌！只看外貌！”
“那我推荐希瑞姐，带劲！”
“希瑞姐给个老K吧！方板K还是红桃K？”
“红桃K。”
“那到底谁是小猫儿？”
无聊，幼稚！曲和懒得理这帮家伙，却被拽着发表意见，只好说：“我当然支持希瑞姐。”同桌嘛。
“那你看看后边顺序，有什么意见。”
亏他们不嫌累，把27个女生分了三六九等，曲和往下找半天，才在方板六看到梁佩华。若论相貌身材，这居中的分数已经不错了，不过怎么想怎么别扭。于是随口问：“排完女生，黑桃草花怎么办？”
一时没人说话。总不能叫女生也给男生排吧。这半副扑克牌要是暴露了，那还不被希瑞姐带人给群殴死？
吉天舒拍着曲和肩膀笑：“放心，真要是女生排，你这样的，至少黑桃钩儿。”
有人问还有俩圈儿怎么办，众人便笑起来，都往墙根儿那边踅摸。班里有个特安分特文静的男生，存在感极弱，上课被叫起来发言都蚊子似的还脸红，平常也不跟其他同学来往。
“还差一个圈儿，谁合适？”吉天舒笑道，“实在不行就钟爱国了啊。”
“他都快穆铁柱了，哪儿像圈儿了？没准儿女生选他当大猫儿呢。”
“那可不一定。身高又不是最主要评分标准。”
“不是身高，还能是长度？”
“噫……”
“你别乐，还真没准儿。我告你们个事儿……”吉天舒神神秘秘压低声音，“之前有女生让我帮忙打听某个男生的尺寸……”
“卧槽！谁呀？”
“那哪儿能告诉你！哎哎哎，别闹别闹，不是咱们班的。女生也不是。”
“那你怎么打听的？”
“上厕所时候站他旁边瞅一眼呗。”
“卧槽，以后可得防着你丫！别我这点儿隐私都教你丫给抖落出去。”
“别臭美了，谁稀得打听你呀！”
曲和边笑边转过脸去，心里隐隐有些被人戳破秘密的慌乱。偷窥，这事儿自己也干过。
下了体育课，梁佩华过来说她今天咳嗽突然加重了，请曲和中午再替个班儿。
求之不得。于是午间广播又一次出现两个男生播音，声线还很像。
锁好广播室门出来，俩人在楼道碰见杰克周和严吕明，杰克周老远就叫：“哎曲和，你们班主任有病吧？”
詹老师？怎么了？
严吕明说：“刚我从外面回来，在校门口看见杰克周，就问他‘你丫去哪儿’，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你们班老詹正好走他旁边，立刻回答：‘哦，我去教务处。’”
噗！曲和差点儿没喷出来。
杰克周补充：“而且他是很、很正经……”
“一本正经。”严吕明说。
“对。一本正经，还……还和蔼可亲。不是跟我们开玩笑的。”
好吧。曲和忍笑：“他那人就那样儿。完全没架子。”还有点儿怂。
谭宗明也笑：“真是神人。你们班平常他都不怎么管吧？”高一四在全年级算得上最散漫的班了，尤其男生。这跟詹老师的管理风格不无关系。
“那倒是。”别的班主任都是语数外老师，唯有老詹教地理，而且高一地理会考完，高二必然要换班主任。所以人心散漫再正常不过。
曲和想想又说：“还有个好玩儿事儿。上回我们班有人从化学实验室偷了块儿钠，上地理课放桌上，往上挤钢笔水儿……”
“那还不烧着了？！”严吕明惊呼。
“对啊。呼呼冒火。”
“老詹怒了？”
“嘿！你绝想不到！——那男生坐第一排嘛，老詹当时就站他旁边，火苗儿一蹿，人家往前迈两步，站到第二排，接着讲课，权当没看见。”
四个人议论了会儿，谭宗明说要出去买冰棍儿，曲和自然陪他。出了校门谭宗明忽然说：“高二文理分班会拆掉一个班。”
“哦。”那是肯定的。拆掉一个班，再新建个文科班。
“你们班我看悬。”四班成绩还可以，但整体散漫，班主任又要换，所以肯定首当其冲。
“那也没办法。”曲和面色平淡。
“嗬，你倒想得开。”
“不是……”倒不是对自己班不在乎，任谁一起呆一年都有感情。
“嗯？”
“我可能……要学文。”
“哦，那挺好啊。”
“你呢？”
“我肯定学理。”
“哦。”意料之中，“不过，我也有可能分不到文科班。名额有限。”
“不会。你肯定没问题。”
是么……
一人一根儿小豆冰棍儿，进了校门，几个女生冲谭宗明打招呼：“听说了吗？卡拉OK比赛！下礼拜预赛。”
“红五月合唱呢？”
“今年改戏了。没有合唱，只有卡拉OK。”
“行啊。给我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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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肘倒立”特别容易走光。许多女生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手拽衣服，旁边保护她的人也会帮忙拽，场面极其搞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