鸱吻与清水砼（番外5-4）口出不逊狂犬吠日 旁若无人疯子炒椒
番外5，主题：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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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出不逊狂犬吠日 旁若无人疯子炒椒》
明楼洗碗的任务被郭骑云抢了。别看这小子平时讷讷寡言的，这会儿却凑到女生堆儿里叽咕个不停，洗碗洗出了其乐融融。同屋几个死党心下了然：郭子的春天到了。
饭后不忙着去加班，明楼要先冲个澡。单身宿舍以前没有浴室，只能去T大的学生澡堂子，但设计师们的作息时间跟学生相差太远，于是大伙向院里申请，从厨房隔出一小间，安了个电热水器。淋浴间不分男女，先到先洗，人多时经常没热水。
明楼今天抢了头一份，刚脱了衣服把脑袋冲湿就有人敲门：“明楼？”明楼拧开门放蒋鑫进来：“谁说吃饱饭洗澡对身体不好来着？”“那也比夜里回来洗冷水澡强。”
俩人一起洗其实效率更高。明楼这么想着，嘴里却催蒋鑫动作快点儿，一边还盯着热水器上的温度显示：“差不多行了啊。阿诚还排着队呢。”
“叫他进来一块儿洗啊！”蒋鑫说着，已经开始打肥皂。
明楼飞快擦干身上穿衣服，打算出去叫明诚。一开门，眼前却是王天风，正站在案板前哐哐哐切菜，运刀如飞。俩人对了个眼，各自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礼貌地打过了招呼。
等明诚进去洗澡，明楼到旁边盥洗室洗了内衣裤，晾到小客厅外的开敞阳台上，顺便倚着栏杆抽颗烟，享受夜风。小客厅里，郭骑云正陪着女生们看新《射雕》。这片子艺术风格真是与众不同，看得几个姑娘忽笑忽骂。正乐着，突然咣当一声巨响，房门被大力踹了一脚。——小客厅的门从来都是敞着的，所以这一脚纯属泄愤。
“笑什么笑！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门口的消瘦男人一脸阴郁。
屋里霎时出奇地安静，只有周迅的小哑嗓在电视里念台词。
小沈小声嘀咕：“刚八点。”小阮迅速打圆场：“行了行了，都小点儿声。”说着站起身来，“我们把门关上，不吵您。”
男人一哼，扭身往外走，嘴里却不干不净：“笑什么笑，一帮X货！”他音量极低，却刚好够屋里人听见。
“放什么狗屁呢！”郭骑云蹿了起来。明楼也正好从阳台进来：“怎么回事？”
男人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男同事，不免有些讪讪：“哦，没事，电视太吵了。”
“你丫嘴里给我放干净点儿！”郭骑云向前几步，身高优势立刻把那人的气势压了下去。明楼也冷着脸：“鲍工这作息时间与众不同啊。要不，我借您一副耳塞？”
“那倒不用……”鲍工梗着脖子，又瞟女生们一眼，“算了算了，让她们自己注意点儿吧。”
萧锦瑟这会儿才从惊怒中反应过来，大嗓门直冲霄汉：“你还算了？你老几呀你！凭什么跑这儿满嘴喷粪！我告儿你……”
反击的话还没来得及汹涌而出，就听旁边厨房“呲啦”一声油锅响，紧接着一股呛人烟气席卷过楼道，瞬间弥漫全屋。所有人立刻说不出话了，控制不住地弯腰捂嘴咳嗦起来。
没过十几秒，蒋鑫也从自己屋蹿了出来，边咳边骂：“王天风我操你大爷！又他妈炸辣椒油！”
鲍工趁乱溜了。
众人赶紧敞开阳台门增加空气流动。明楼捯过气来喝口水压压，然后一本正经替王天风辩解：“好不容易这两天茅工不在，老王才能做点儿辣的吃。新婚燕尔的，容易吗人家！”
“没办法，抽油烟机不好使。”那边王大厨已经关了火，神色稳如泰山，“你们要是受不了，就找院里打申请换个新的。或者，院里给我分套房，就不用在这儿惹诸位讨厌了。”
明楼正想再讽刺两句，忽听厨房里间传来一阵咳嗽声。坏了！淋浴隔间没有窗子，烟气肯定全漫进去了。明楼迅速冲进厨房把外窗开到最大，形成穿堂风以稀释刺激性气体，然后去敲门：“阿诚？洗完了没？”
开门的明诚已经穿上了裤子，肩膀后背还好多水珠，一咳嗽水珠就往下滚。春夜的穿堂风还有点儿凉，明楼赶紧拿自己肩头刚擦头发的毛巾给他飞快抹了几把，等他穿好上衣，才揽着人往外走。
这会儿厨房浓烈的烟气散了不少，辣椒油的味道反而鲜明起来。明诚抽抽鼻子：“还挺香。”脑后被轻轻胡撸一把：“你也就敢闻闻。”
十分钟后，几个小伙子一起出门去加班。明诚问刚才到底怎么回事，郭骑云再次义愤填膺：“至尊宝那个神经病！疯狗似的。哪天揍丫一顿。”
蒋鑫嗤笑：“疯狗咬你你就咬回去？就他那身子骨，小鸡崽儿似的，打坏了下半辈子都赖你身上。”
明诚不解：“这种人院里怎么会一直留着？”
蒋鑫摊手：“人家工作上没出错，就是人际关系差，有什么理由开他？”
“人际关系也不是都差。”明楼说，“跟领导、甲方面前完全正常，就是一见小姑娘，还有复印室晒图室的师傅们，就跟谁欠了他八百吊似的。”
“你们听说了么，”宁海雨说，“六所的大名单，至尊宝是头一个进去的。”
“意料之中！”明楼一点头。
T大设计院计划新成立一个六所，所长是个空降的海归，除了他自己带过来的原班人马，还要从每个所抽调几个生力军，说是组个最年轻的创研设计团队。
“呵呵，好不容易有机会把这个雷扔出去。”几个人颇有些幸灾乐祸。明摆着嘛，哪个领导会把自己最能干的手下拱手送人，肯定是借机清洗队伍，消除至尊宝这种隐患。
宁海雨说：“最开始说好是双向选择，可这位新所长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挑得着合适的人。现在院里发话了，无论如何要把人数凑够，哪些所确定不了名单，就抓阄，然后院里再做思想工作。”
“所以，咱几个不会也那么倒霉吧？”郭骑云龇牙道。
蒋鑫安慰他：“人家最想要的是建筑方案能手，你个城规绘图狗，大海龟还看不上呢。”
郭骑云作势要踹他。宁海雨笑道：“像明楼这样的抢手货，早被他们戴所长栓裤腰上了。咱几个，嗬，弄不好真要被牺牲。哎不过也没准儿啊，没准儿新所的前景比老所还好呢？焉知非福？”
明诚越听眉头越紧，脚步不由得慢了些，坠在几位师兄身后。明楼注意到，便也落后两步，伸手一戳他脑门，悄声说：“小孩子家家，瞎琢磨什么呢？”
明诚微微偏头躲了一下，没说话。明楼笑问：“怎么，担心大哥被领导抛弃？”
“怎么可能！”
“哦，那就是担心你自己了。”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反正到哪里都是新兵蛋子。”
“哟，你可不是一般的新兵蛋子。何工一直跟我夸你呢：底子扎实又有灵气。”
“瞎说。哪有什么灵气。”明诚脸色在路灯下显得有些红，“不过是一枚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拧。”
“嗬，了不得！你以为咱们院谁都能当螺丝钉？那得是全才！”
明诚盒盒乐。俩人越走越慢。
“大哥，我要是真能跟你去法国，回来以后……”
“什么叫‘真能’，是‘肯定能’！我保守估计啊，至少有三所学校随便你挑。”
“万一非典太厉害，今年去不成呢？”
“那就再等一年。大哥陪你。”
明诚舔舔嘴唇，低头藏住一丝笑意。
明楼接着说：“你放心，现在着急的是院里，不是咱们。”
“对啊，我就是担心院里不放我，让先赔违约金。毕竟我不是大哥……”
的确，刚招的大学生，刚带出来的兵。合同没到期先跑出去留学，搁哪个单位也不乐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明楼的实力，年纪轻轻就跟院领导建立那么牢靠的信任关系。
“怕什么。我能走，你就能走。”明楼揽住弟弟肩膀，“都跟上面打好招呼了，踏踏实实出去念书，回来再给他们卖命。而且啊，回来以后，大哥也许就不在一所干了。”
“啊？为什么？”
“你说呢？”明楼眼睛在灯光下亮闪闪的，“既然能成立六所，也就能成立七八九所，有能力者居上。不过我可懒得管那么多人。最好呢，能有个自己的工作室，再找些得力的人。人不用多，只要有默契那种，合得上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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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宝就是正文里跟于曼丽合作，莫名其妙出手伤人的神经病。单位大了，什么人都有，躲也躲不开。明显的心理疾病，要治疗啊。
配图：2003版《射雕》。其中有杨丽萍的梅超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