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曲】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番外8）同是天涯沦落人（3）
前文：谭曲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目录
总目录：青卿的LOFTER目录整合
（番外8）同是天涯沦落人（3）
“姑奶奶”靠着曲和肩膀，一路不哭不闹不吭声，曲和以为她睡着了，可一到地方，人又精神起来，直奔前台点了个附带酒水小食的三小时欢唱套餐，还吩咐服务员“八瓶全要啤酒”。曲和赶紧拦住，说换四瓶冰红茶吧，可梁佩华眼睛一瞪，曲和又怂了，最后六瓶啤酒两瓶饮料成交。唉，无论如何今天也是自己对不住她，就随她高兴吧。
进了包间，梁佩华胡乱从热门曲目里点了几首，又翻翻拣拣拉出满满一页歌单，然后给曲和让出位置，就自顾自唱起来。曲和没心情，只随便划拉几首老歌，免得梁老师唱太多伤了嗓子。
梁佩华的曲库出奇地杂乱无章，先是最热最俗的口水歌《爱情买卖》《最炫民族风》，胡闹一样的唱法教曲和大跌眼镜；一会儿又换作惟妙惟肖的《万物生》《忐忑》，立刻显出非凡功力来；再往下忽然唱出了靡靡之音，什么“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直听得曲和鸡皮疙瘩掉一地。
唱完第一页，麦霸撂下话筒笑笑说：“哎呀，忘了让你往前插了。”轮到曲和唱，旁边梁佩华开始咚咚咚地豪饮。卧槽，没事儿吧您！待要劝上两句，却被白眼儿打发回来：“瞧不起人？”行吧，您了随意，大不了喝多了我扛回去。
酒能开嗓，梁佩华接着点了一堆《青藏高原》之类的，嗷嗷吊嗓子恨不得击穿房顶。曲和心想，这回过足瘾了吧。
接下来又一次画风突变，变成了儿歌专场，什么“小小牵牛花开满竹篱笆”，什么“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还有“金色的驼铃叮当叮当”，本都是欢快的儿歌，却慢慢唱出了忧伤味道。曲和灵光一现——这都是她跟祝勇小时候唱过的吧。依稀记得自己暑假来北京，经常陪姥姥去看大舅，就跟梁佩华她们一起玩儿，那会儿那俩姑娘就总爱唱歌，还高低声部配合，默契十足。
这么想着，曲和忍不住去检索儿童歌曲，还真找着了。“螃呀么螃蟹哥，八呀么八只jio……”唱着唱着，鼻子有点儿发酸，再看梁佩华，已经笑倒在沙发上。
俩人分完四瓶酒，梁佩华提议：“男女对唱吧。”第一首的选择毫无意外：“看时光飞逝，我祈祷明天，每个小小梦想能够慢慢实现。我是如此平凡，却又如此幸运，我要说声谢谢你，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梁佩华边唱边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冲曲和深深鞠了一躬。
曲和赶紧也站起来，忍着突如其来的泪意，稳稳接住：“看时光飞逝，我回首从前，曾经是莽撞少年，曾经度日如年。我是如此平凡，却又如此幸运，我要说声谢谢你……”投桃报李，90度鞠躬。与此同时，梁佩华也再次弯腰，双双对拜，俩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让我将心中最温柔的部分给你，在你最需要朋友的时候。让我真心真意对你在每一天。”
唱完这首，梁佩华坐下来幽幽出神，曲和估摸着她累了，便调低伴奏音量，端过爆米花递给她。梁佩华抓了几粒在手里，也不吃，半天抬眼冲曲和一笑：“你说咱俩，要都是正常人，该多好。”这笑容过于惨淡，曲和根本不知道如何接口，听她又说：“哎，那样的话，你会不会看上我？”说着自己摇摇头，“肯定不会。你是个颜控。”
嗯，此话不假。
“我呢，也不一定喜欢你。你们男生都那么幼稚，没劲。”
是挺幼稚的。十几岁，谁不幼稚呢。
“不过，你倒挺仗义的，救过我一回，还替我打过架……”
“嗯？”曲和一愣。
“别装了，我都知道。你跟苗苗，还有那个谭宗明，半夜跑医院去揍那个流氓大夫。胆儿够肥的呀。”
梁苗苗这个大嘴巴！曲和挠挠头发掩饰尴尬：“也没有……那天我们下手晚了，基本没打着……”
梁佩华呵呵笑起来：“对啊，被人抢了先了。”
二十年前的疑惑终于有机会问出来：“谁干的？祝勇？”
“当然了。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当一回大姐大，别提多得意了。”
果然。
那个春夜的记忆重新浮现，扑通的心跳，迷醉的花香，前胸贴后背的温热，摩托车呼啸的风声……却原来，那是最放飞自我的一次经历了——后来谭宗明自己买了车，更好更贵的摩托，俩人却很少有机会再出去兜风了。
“想什么呢？”梁佩华凑过来，脸上的笑意还是醉醺醺的，“哎，我问你哈，从小到大，你对女的真的从来没动过心？”
距离太近了，曲和顿感压迫，上半身不自觉地后撤，还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梁佩华大笑：“躲什么躲，我又不吃人！”
您是不吃人，可您喝多了瞎亲，谁受得了！
“问你呢！”
“哦……”这个问题根本不成问题，曲和心里毫不犹豫，可嘴上还是羞于出口，“当然……从来没有。”
“哦。那挺好。”梁佩华的神情说不上是满意还失望，“看来人跟人真是不一样。”
怎么？
“后来我就想啊，如果不认识我，她……她会不会就是个正常的女生，跟别人一样？……还是说，有的人本来就男的也行女的也行？”
当然。人跟人的差异，太大了。曲和低头愣怔了一会儿，“对啊，都不一定的。”
“所以，所以还是我的问题……你说对不对？”
咱们都有问题，也都没问题。曲和被她搞得头晕，于是原题奉还：“好吧，该我问你了。从小到大，你对男人真的从没动过心？”
没想到梁佩华居然迟疑了一下：“动过一次。”说着，绯红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而且那个人，你还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