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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及其衍生

【谭曲】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番外5)我的大学(7)

听说有人考虑站“咖啡X曲和”?这名字莫名很有食欲,像下午茶加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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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我的大学(7

 

幸存的另一只暖壶仿佛有千斤重,曲和提着它,脚步虚浮地爬上楼,进屋关门插插销,顺手关了灯,然后无力地顺墙蹲了下去。

保证不了,没错,什么都保证不了。整整四年了,最担心的还是没躲过去。隔着个太平洋,再怎么鱼雁传书恐怕也抵不过身边的活色生香吧。虽然谭宗明一口咬定他什么也没干,不过之前那句“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啊”,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或者应该说,这太正常了。

曲和靠着门瘫坐在地上,抑制不住地闷笑起来,直笑得浑身颤抖,最后抱着膝盖开始掉眼泪。不知是不是今天喝水少的缘故,眼泪居然不太够用,很快就哭不出来了。黑暗中抬起头,眼前一片虚无。

仔细想来,两个人并没给过对方这方面的承诺,甚至从没提到过相关问题,谭宗明只说毕了业会回国,曲和只表示会等他回国,如此而已。曲和原以为这应该是情侣间的共识,但现在看起来,也许要打个问号。

班里同学也有异地恋的,有的还没熬过大一就分了,有的一直坚持。而曲和知道,坚持着的人也未必完全守身如玉,系里几个男生经常结伴去娱乐场所找乐子,其中就有两个是外地有女朋友的。风气如此,当事人并不把这种事看得多么要紧,甚至不避讳公之于众——这个“众”指的是男人的“众”。

美国的大学又是什么风气呢?曲和不敢想。

 

口渴。嗓子疼。站起来开了灯给自己倒杯水晾着,然后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窗外就是刚才扔暖壶的地方,一眼也不想再看。

转回身,一左一右两张床正是前天两头“公狮子”对峙的前沿阵地。哼,你俩撒尿标记领地么?怎么不干脆扑上去互咬呢?曲和突然想大巴掌抽那俩人一顿。操,没一个好东西!

这么想着,就抬脚狠狠踹在自己床下铺的床帮上。力气太大,床架子剧烈晃动,床尾挂着的望远镜磕在立柱上啪啪作响,曲和赶紧给摘下来。

这望远镜一直是曲和的宝贝,现在却成了全宿舍公用的社交工具,专门用来眺望对面女生宿舍。曲和当然不愿意这么干,可这种随大溜儿的行为非常有利于掩藏自己的特殊取向,尤其下铺那双眼睛总盯着自己试图证明什么似的,于是曲和更不得不伪装成一个“正常”的男生。

太累心!

挂好望远镜,颓然坐到下铺咖啡床上,掸掸刚踹上去的鞋印。呵,谭宗明一定很讨厌这张床吧,曲和想着,又心里冒火:操,你丫有什么资格说我!于是干脆蹬掉鞋子躺下来,瞪着上铺的床板发呆。

 

咖啡的床,曲和不是第一次躺。

四个多月前那场高烧来得毫无征兆。早上的中国阁命史,曲和还装出不同声线替宿舍三个人喊了到,中午就开始嗓子不舒服,下午体育课完全蔫儿了,晚饭也没吃,躺床上昏睡。停暖气后的宿舍真是冷,越睡越冷。

到九点多钟,还是咖啡发现不对劲,一摸脑门儿那么烫,赶紧弄下来架去校医院,一试表38.9℃。值班大夫说是普通感冒,只给开了包扑热息痛,咖啡急了,死说活说又加了一板头孢。

回到宿舍曲和便顺理成章躺在了下铺,吃完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夜里难受醒了,也不知几点,只觉得浑身滚烫毫无力气。也许是病人的呼吸声太重,不多会儿咖啡就爬下床来,一摸温度知道烧得更厉害了,赶紧扶他起来又吃两片扑热息痛,然后打了温水,用毛巾给他不停擦拭、物理降温。其他人还都睡着,咖啡的动作便极轻极柔,脑门儿、脖子、腋下、四肢,一点点擦过去。曲和眼皮沉得睁不开,身体上难熬的苦楚被温柔安抚,那种放松感反倒成了享受,恍惚间回到了芸城,刚上小学那会儿,每次发烧爸妈也是这样轮番照顾自己,喂完苦药还给粒糖豆吃……

第二天一早体温降到37.4℃,大伙松了口气。咖啡硬逼着曲和把汗透的贴身衣服换下来,拿去水房帮他洗了,宿舍其他人啧啧惊叹,说以往都是老大使唤老幺儿,今天终于也有点儿当大哥的样子,照顾一回弟弟。

曲和见咖啡绝口不提昨儿夜里的贴身照顾,自己也不好主动点破,这会儿便顺杆子向“老大”道谢。关系止于兄弟情分,恰到好处。

晚上体温没再升高,曲和说不发烧了要回上铺睡,咖啡不干,非要等完全好利索了再换回去。结果,病去如抽丝。烧是不烧了,可咳嗽一天重似一天,估摸着是转了支气管炎。校医院给照了胸片,说肺没事儿,开了瓶甘草合剂让好好休养。

那药水真他妈难以下咽,喝一口就反胃。咖啡不知从哪儿变出的酸三色*,看曲和皱着眉吞了药喝完水,就给他嘴里塞块儿糖。这种照顾已经超过了必要限度,曲和有点儿心慌,又不好拒绝。直到咖啡开玩笑问“要不要换成咖啡味儿的”,曲和红了脸不回应,咖啡也就一笑而过。

咳嗽是个磨人的病症,白天不厉害,只偶尔咳几声,琴还凑合拉课还照常上。夜里就不行了,一躺下就咳得止不住。屋里其他人被他搅得心烦意乱睡不好觉,曲和心下愧疚,实在忍不住就用被子蒙了脑袋以减轻噪音;或者坐起来——坐着能咳得少一些。可是上下铺铁架子床没有床头可以倚靠,曲和只能捂着被子盘着腿儿靠墙坐着,困得不行了出溜儿下去,然后再次咳醒。

咳得最厉害的那天半夜,咖啡又下来了,不由分说坐到床头,把靠在墙边的曲和拽过来,前胸贴后背地搂自己怀里。曲和又累又困,胸腔里吭吭地难受至极,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顺从地倚靠进一个温暖怀抱。昏沉之中曲和心想,姥姥总说咳嗽不是上火而是受寒,看来所言非虚,后背暖和了,真就不想咳了。

如此坐靠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这是曲和生病以来睡得最安稳的半宿,至于咖啡是什么时候把自己放躺下回到上铺的,曲和完全没意识,只知道早上起床后心慌不已——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太暧昧了。

那天正好是礼拜五,曲和便回了家,安和平听说他咳嗽,赶紧拉他找隔壁胡同的老中医开了汤药,曲和干脆在家多躲两天,直到礼拜三才回学校,此时身体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

回到宿舍,桌上多了瓶念慈菴,咖啡给的。曲和看着“川贝枇杷膏”几个字,本就警铃大作的神经又被狠狠一击,当年谭宗明珍藏的枇杷种子、种出的枇杷苗,宛在眼前。曲和暗暗自责,对眼前这个人和远在大洋彼岸的那个人同时心存愧疚。于是笑着对咖啡说病已经好了,还说这么好的药留着吧,万一屋里谁再咳嗽呢。

 

此时,那瓶念慈菴还摆在书架上没开瓶。曲和今天不得不重新审视当时的情形:咖啡的怀抱多么温柔有力,蹭在耳后的呼吸热辣又克制,一言不发却暗潮汹涌;自己则那么脆弱那么渴望温暖照顾,几乎抵御不了那样的诱惑;如果第二天没回家,如果咖啡再进一步索要点儿什么,自己能否做到当场拒绝?还是会顺水推舟放纵自己沉溺其中?还有之后那个晚上,如果咖啡不只偷窥自己睡颜而且偷吻偷摸,自己是不是会继续装睡遂了他的意?

不好说。

曲和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个原则性不太强意志力也薄弱的俗人一个,尤其不擅长拒绝别人。若不是咖啡暂时止步于此,很难说现在是个什么局面。

更难堪是病好之后的一天夜里,居然梦见与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同时交欢,醒来后曲和羞惭不已,却又很快原谅自己——一个春梦而已。

关于性幻想这种事,曲和一向自认是无罪的,以前也跟谭宗明深入探索过,都觉得是点缀情趣的好手段。如果幻想能抑制真实肉体的实质性错误,那就更是功德无量了。但这次的春梦,曲和不得不向自己坦承——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这么胡乱想着,伤心与怒气渐渐平息了些,理智重新找了回来。身在北京的自己尚且如此,独处异乡的谭宗明又会遭遇怎样的挣扎。

曲和有点儿后悔,刚才话赶话闹成那样,骂也骂了摔也摔了,就差动手了。唉!怎么办!还是等气头儿过去,好好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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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酸三色,一种硬水果糖,有红黄绿三种颜色,透明玻璃纸包装。价格不贵。含在嘴里一般不嚼。

念慈菴大家都熟吧,我就不做注解了。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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