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曲】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14）得失心
零碎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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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得失心
从医院取完药出来，杰克周还没忘了这茬儿：“那个医生太可气了！气得我腿都不疼了。”
他的半月板是旧伤，这次又冲撞了一下，还好不算很严重。两个女生都是踝关节扭伤，大夫说不用打石膏，仔细休养就好。
刚才大伙实在匆忙，一路小跑就来了医院，这会儿已经有人取了自行车来，把仨伤号扶上去推着往回走。其实没几步路，可一群人浩浩荡荡愣是走出了英雄凯旋的意思。
快到校门口，小铺的秦奶奶跑了出来，手里捧着块儿毛巾：“来来来，冰块儿，拿回去敷上！”说着径直来到谭宗明推着的自行车前，塞给后座上的姑娘。
金莎莎迟疑着接过毛巾，里面包着的冰块儿还套了个塑料袋以防漏水。“哦……谢谢您啊！”老太太抬眼笑笑转身走了。
另一辆车上杰克周长叹一声：“唉，我就说嘛，这个奶奶不爱我。”
曲和回想刚才冲出校门时，秦奶奶是问了句“出啥事了”，当时谭宗明背着金莎莎边跑边答了句“脚崴了”。哎，没想到老人家这么热心。
于是把自行车上的徐丽娜交给钟爱国推着，自己跑去小卖部买了两袋袋装冰激凌。买完却又好笑：搁脚上敷半天，这冰激凌谁还吃呀！
下午放学赶去音乐学院。一进琴房就觉得气氛不对，祁老师面色不善，耷拉着眼皮看都没看曲和一眼：“回课吧。”
C大调小协奏曲，前头还挺熟，过半之后一加速就越来越费劲，直到祁老师喊停：“每天练多长时间？”
“三……两个钟头吧。”
“昨天练了么？”
“昨天学校临时有事，琴房锁了……”
“就问你练没练！”
“……没练……”
“没练就是没练，甭找借口。”祁老师哼地站起来，看样子要发火，可一转脸又轻笑起来，“反正我是收了钱的，你糊弄事儿，亏的是你自己。”
战战兢兢开始上课，曲和来不及想自己是委屈还是理亏，只能尽量专心跟上老师进度。
下课时间到，祁老师似乎还算满意，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递给曲和。曲和早就习惯了这种哄孩子似的鼓励方式，道了谢塞自己兜里。
刚说完再见，祁老师又招呼他回来：“那个，你再买把琴吧，学校一把家里一把，省得背来背去的麻烦，晚上也能多练练。”
“哦……好。”
“也不算贵。”祁老师又补充道，“要没合适的，我这儿也有二手琴，算你便宜点儿。”
曲和答应回家商量，心里盘算着妈妈开电梯一个月能存下多少钱。说实话，比起其他大件乐器，大提琴日常开销还不算大，跟妈妈开这个口应该不难。
回到家曲和吓一跳：安和平同志烫头了！
已经两年没变的过耳短发今天变了模样，既不是大波浪也不是小碎花儿，而是“扣边儿”：发式内短外长，整体向内微弯，看起来挺自然。曲和知道那一定是先拉直又打了弯儿，光靠修剪不可能弯得那么合适还很有下垂感。
以前在芸城住，楼下就是个美发店，曲和闲来无事观察他们的工作流程，时间长了也颇有心得。
眼见妈妈心情不错，当儿子的嘴再笨也能说几句好听的，这跟夸毛衣织得合身、排骨炖得香一样自然，效果也一样地好。
本来嘛，新发型就是好看。
至于晚上买琴的申请顺利通过，那一定跟嘴甜无关。
第二天起得早，到学校门口还没几个人。一进楼梯间，就见徐丽娜攀着扶手正费劲巴拉单腿往上蹦。曲和赶紧过去搀住她手，结果没上几级台阶呢自己手反被攥得生疼——可见她有多吃力。光搀小臂不得劲，干脆从腋下抄着整个胳膊往起抬，这才加快了速度。
上到二层半，忽听底下热闹起来，不一会儿几个男生抬着个轮椅上来了，嘴里还互相提醒着小心小心。曲和回头一看，最下面低着头的那个是谭宗明，而轮椅里仰躺着的正是金莎莎。
不就脚崴了？怎么还坐上轮椅了？曲和跟徐丽娜对视一眼，不知什么状况。
擦身而过，谭宗明只冲他抿了抿嘴，连个笑容都没有。曲和蓦地就没了心情。
中午一班跟六班男篮比赛，曲和不想看，窝在教室做物理题，可那些动能啊势能啊实在头疼，还不如出去过过风。
篮球场周围人挤人下不去脚，看来昨天那场意外伤害教训还不够大。曲和转到围墙边，爬上攀登架。
攀登架一共三格，左边俩位子已经被两个初中女生占了，曲和爬到右边最顶上，面冲篮球场坐好，嗯，角度不错，居高临下。
不过旁边有俩小丫头盯着，总感觉别别扭扭。曲和时不时偷看两眼，见她们一直埋头苦读一本《陆小凤》，满脸紧张，倒也安静。
到周五的比赛，曲和就能光明正大观战了。跟女篮一样，四班的男篮也令人惊喜。虽然除了身高1米92的钟爱国之外没有校队成员，但几位1米72、73的竟然都技术出色，而且配合默契，丝毫不落下风。
一班那边呢，谭宗明当然是最强的，个人能力强，组织能力也不弱。可三分王杰克周伤还没好不敢上场，整体实力就打了折扣。半场下来，势均力敌，四班还领先三分。
下半场更加白热化，高二的裁判师兄比之前给女生判罚时规矩得多，场面虽热烈，倒没出现不该有的恶意犯规。只见比分交替上升，一班是强攻和远投，四班则依靠灵活的穿插配合，一分两分稳扎稳打，到最后，43:41险胜！
曲和又跳又叫嗓子都快喊哑了，还得护着旁边吊着胳膊的梁佩华。
好久没这么兴奋了。扪心自问，只是因为自己班赢了么？不管，反正看着一班人垂头丧气不忿儿的样儿，满足感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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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老式攀登架，现在看挺危险的。孩子们很喜欢坐在最上面说悄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