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卿

楼诚及其衍生

【谭曲】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12)气候特征

昨天夜里航班晚点五个小时,于是在候机厅码了一章,直到电脑没电。

本章BGM:《螃蟹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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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气候特征

 

第二天是清明。与芸城相比,北京似乎没有什么清明节的氛围,吃的方面自不必说,街边也没见卖纸花纸钱的。不过正相反,曲和在芸城时从来没把清明与追思联系起来,来北京后反而暗自多了些伤怀。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被数学占了。临放学黄老师在黑板上布置作业,不料底下学生齐声纠正他:“这两页做过了。”

“什么时候做过?”

有学生翻出自己练习册。题目都做完了,只是上次交上去王老师没判。

“不可能。这块儿内容我今天才讲,之前不可能留。你们记错了。”

“肯定留过啊!您看我记着呢,4月1号留的。”

这句一出口,不少人反应过来,一齐望向“吴大仙儿”。高冷的数学课代表嘴一努手一摊:愚人节嘛。

 

放学后梁佩华他们组做值日,别看她左胳膊伤了,右手却不耽误干活,在厕所单手投完墩布,正好见吴双出来,便笑骂道:“行啊大仙儿,全班都叫你给骗了,不怕当活靶子啊你!”

“来啊来啊谁怕谁啊!”吴大仙儿大笑着往外跑。

梁佩华丢下墩布追出几步,抬高声音叫道:“你等着,饶不了你!”

“饶不了谁啊你?!”突然一声严厉的断喝,楼道拐角走出个男人:教导主任。

梁佩华嗫嚅着叫了声“覃主任”,这次的音量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哪个班的?放学不回家在这儿大声喧哗!作业留少了是吧?”

这男人凶起来,全校没人不怕也没人不恨。梁佩华盯着自己鞋尖儿不吭声,等覃主任骂完人走了,才抬头冲刚从男厕所出来的曲和一撇嘴:“倒霉,碰上个更年期。”

 

俩人背书包下楼,却又在门厅站住——外面的雨淅淅沥沥,来得很应节气;远处校门口几个打着伞的身影,依稀可见是秦校长、覃主任,大概还有几位什么客人,站在那里寒暄着。

梁佩华深深吸了口气说:“着急回家么?坐会儿再走吧。”

“行。”

俩人来到教学楼西头通向小花园的出口,并排坐在雨棚下石阶上,也不说话,只静静听雨。曲和仔细看看地下的花瓣,估计是桃花李花吧。

梁佩华还是一脸不自在。曲和深表理解:当惯了好学生就不习惯挨批,尤其是这种砸大锤似的批法。曲和自己也经历过,自从回到北京,先是在大提琴祁老师那里被骂得狗血淋头失去自信,又在J大附处处垫底彻底认清自我,现在心态比以前好多了。“他批任他批,清风拂我衣。”

 

坐了不知多会儿,忽然背后有人叫:“还不回家你们?没带伞?”

是谭宗明。曲和莫名心虚,下意识舔舔嘴唇。

梁佩华站起身来说:“是该回去了。”鬼使神差地,曲和屁股却没动地方:“哦,我再看会儿雨。”

梁佩华有些诧异,倒也没说什么,单手把书包挎脖子上又利索地撑开伞道了声拜拜。

“路上慢点儿啊。”

等人走不见了谭宗明才开口:“你不跟她一块儿回家?”

“她坐公交。”

“哦。”谭宗明便坐到梁佩华刚才的位置,“今天不排练啊你?”

“通知说停一次。琴房门都锁了。”

“我们篮球队也停一次。”

“哦。”

俩人都不说话了。如曲和所说,再看会儿雨。

一阵风吹过来,雨丝潲在鞋面上,四只脚同时往后收了收。

曲和悄悄吸气,春天的味儿,挺好闻。

 

“你们南方这会儿是梅雨季节吧?”谭宗明忽然说。

“啊?”曲和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问的是芸城,于是摇摇头,“我们那边不一样,冬天和春天是旱季,干得要死,白天暴晒夜里贼冷——好像应该算……低纬度高原季风气候。”

“哦。那也不好过。”

“但是空气好。”

默然无语坐了会儿,曲和终于决定提出那个憋了好些日子的疑问:“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在芸城?”

“你自己说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对。”

谭宗明的嘴角和眼睛里分明带着几分调笑,曲和不禁有些恼:“我怎么不记得?在哪儿?”

“礼堂。艺术特长加试那天。”谭宗明努力收敛着笑意。

噢,怪不得,那是初三中考之前,一个礼拜天。“你怎么会在?”

“第二天有个英语课本剧汇演,我们几个保送生过去布置场地,到早了,就在后排看了会儿。”

 

那天自己说了什么,曲和记得很清楚:弦乐团邢老师问起学习音乐的经历,自己便简要答了些,无非是从父亲的启蒙到周末坐火车去省城上课,再到跟随母亲回京读书并在音乐学院找了更专业的祁老师拜师求学。其实还可以表述得更煽情些,事实上也有足够的“料”可以煽情,比如继承父亲遗愿之类,不过曲和并没有说。现在想想,幸亏当时没那么说。

另一位评委老师问他对当地民乐民谣有什么了解,曲和从没留意过这方面,只好硬着头皮唱了首小时候听过的《螃蟹歌》,心里却打鼓这到底是不是芸城当地的民歌。

正想着,就听谭宗明说:“那天你还唱了首歌,我就记得什么‘求求你啊什么锅’?”

曲和哧地笑了:“那是方言。螃蟹哥,我们那边叫‘螃海锅’;脚丫子的脚,我们念‘jio’;还有,硬壳壳,念成‘摁阔阔’。”

说着便低声唱起来:“螃呀么螃蟹哥,八呀么八只脚,两只哟那个大夹夹,一个哩硬壳壳。横呀么横上坡,横呀么横下坡,那天从你门前过,你夹住了我的脚。夹呀么夹得紧,甩呀么甩不脱,螃蟹哥你莫弄错,我是你的客。哎呦哎呦,哎呦哎呦,求求你呀螃蟹哥放放我的脚。哎呦哎呦,哎呦哎呦……”

还没哎呦完,谭宗明已经乐得不行,抱着膝盖一个劲儿抖肩膀。

曲和也唱不下去了。俩人笑了一阵,听楼道里响起铃声,谭宗明说:“回家吧。”

 

刚进教学楼,就见走廊另一端迎面过来一群人,还是校长主任他们。曲和习惯性地顿住脚步,想拐回小花园避开大队人马,可谭宗明却一拽他胳膊,大大方方迎着人群走过去。

曲和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上。校长好、主任好、老师们好,微笑点头,如此这般。

曲和只觉得自己脸都是僵的,而身边的谭宗明是那么坦然,那么自在。

祁老师无数次批过自己台风差、没自信、眼神飘忽、小家子气,果然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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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螃蟹歌》在各地有不同版本,我找到的这一版,发音还不够地道,凑合听吧。

明明是首儿歌,可却总感觉有其他什么暗示在里面。尤其是最后的“哎呦哎呦”,可以唱得特别那个啥(可惜没找到带“哎呦哎呦”的版本)。

哦,我这种坏孩子实在是太那个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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