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曲】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番外5）我的大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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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我的大学（2）
曲和所言非虚，上午的确约了家教，所幸谭宗明来得早，剩下的时间还够俩人抓紧亲热一场。小半年没见，自然身心焦渴情动难耐，因此速度来得快了些，不多会儿就双双躺在靠门口下铺那张床上，摊开身子晾着，收拾都懒得收拾。所谓“摊开”其实还是紧贴在一起，不贴不行，床太窄了。
谭宗明想来颗烟，可裤子脱在曲和床那边了，不想动，原地侧身把人搂怀里细看，只见他双目半阖睫毛微颤面色潮红低喘不止，一副很可口的样子。这么想着，就亲了一口。
曲和缓过点儿劲儿来，推推他：“热。”天花板电扇慢悠悠转着，这呼呼的噪声谭宗明倒也不嫌吵，反而有几分回到儿时老房子的熟悉和轻松。
突然铃声大作，曲和没辙，光溜溜爬起来去自己床头摁停闹钟，然后收拾收拾身上、找衣服穿。谭宗明意犹未尽：“家教到几点？我等你。”
“下午四点半。”
“啊？连着上下午？你缺钱啊接那么多家活儿？”
“不是。就还是之前我跟你说过、一直教的那孩子。”曲和挑了件圆领文化衫，在镜子前比量比量，又换成带领子的米色衬衫，“暑假孩子没人看嘛，我上午教他拉琴，中午家里留了饭热热吃，睡个午觉下午再来节奥数或者英语，还可以下楼打会儿球。四点半他妈就回来。”
“嗬，德智体美全面发展还兼保育员，您这不是大提琴老师，改全职家庭教师了，英国中世纪那种。”
“盒盒盒盒你这么不说全职保姆呢。”
谭宗明不免有些怨念，走过去从后面拦腰抱住，下巴颏抵他肩膀上作委屈状：“那我怎么办？独守空房？”
曲和诧异：“你不回家去？”
“困了，懒得动。”
哦，时差还没倒过来。曲和想想，也好，便从裤兜摸出宿舍钥匙给他：“你先睡。饭票在左手靠窗户那个抽屉，中午食堂有饭。晚上等我回来，咱出去吃。”
“嗯。”刚才床上的虎狼之势变作了摇尾巴的大狗，鼻梁蹭着主人后脖子，声音嗡嗡的，“你不会天天去给人家看孩子吧？”
“对啊，一礼拜五天。”
“啊？”大狗一下子泄了气，脑袋沉沉往下坠。
“没办法，答应人家了。谁知道你提前回来。”曲和拧过身子安抚地搂他，“再忍几天。就到下礼拜五。往后的日子我都给你留着呢。”
这话透着柔情蜜意，谭宗明只觉得又甜又软，忍不住深深吻了上去。
“唔……诶呀别动，衣服都皱了！”
谭宗明只用两天就倒好了时差，于是每天白天去找他各路狐朋狗友厮混玩耍，下午准时到曲和学生家楼底下接他“下班”，俩人或在外面闲逛吃饭，或回宿舍关起门来做快乐事。晚上盯着十一二点谭宗明还是要回自己家，一来老爷子不许他彻夜不归，二来宿舍床还不到一米宽，俩大小伙子挤着睡第二天腰就该折了，不睡一张床呢又没意义留下。
宿舍虽然空间逼仄，却可以自己寻找趣味，谭宗明嫌下铺磕脑袋，曲和则坚称上铺会塌，于是大部分时候俩人都不躺床上，而是因地制宜选择不同姿势，还开动脑筋创造出不少新花样儿，乐在其中。刚回来那天匆忙间没用上的“好东西”，之后几天当然在曲和身上试了个遍，嗯，感觉还不错。
另有个不足，是宿舍的隔音问题。之前春节住谭宗明家那几天，邻居家都挺热闹，再加上外面放炮仗，俩人只要开开电视制造个背景音，就怎么折腾都不担心了。可暑假宿舍楼没几个人，隔七八间屋开个门都听得清楚，这就难办了。
传统的办法还是制造背景音。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音乐，弦乐管乐钢琴交响乐，还包括流行歌曲以及谭宗明完全叫不上名字的音乐类型。一开始他随便挑盘顺眼的磁带就塞进去放，很快发现，曲和会被音乐的情绪感染——这很正常，也很有趣。可是同时，自己的节奏不知不觉也会跟着乐曲走，这就麻烦了——太累！太他妈累！于是再不敢碰交响乐，只让曲和去挑些舒缓的温柔的曲子，细水长流才能长久嘛。
有了背景音还不保险，俩人每次亲热都刻意压低声音，情绪上来压抑不住恨不得把嘴堵上。谭宗明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这次从美国带回个好玩意儿，真的是用来堵嘴的。曲和对之爱恨交加，勒令他开学“带回美国自己用去吧”，说完又后悔失言，愤然骂海关“怎么没给你收缴了”。
除了这些床笫之事，谭宗明还有正事要干，隔三差五跑北图*查资料做笔记，曲和就笑他“从前也没见你这么热爱学习”。
礼拜六谭宗明叫曲和陪他去趟中关村*。曲和平时很少往那边儿去，进了楼里，只见一家一个乱糟糟的柜台，哪儿哪儿都是配件、哪儿哪儿都是人。循着摊位号，谭宗明找到一家卖组装机的，柜台里的人曲和认识：一班的严吕明。这小子大学读的计算机，暑假在这儿打工。
只听两个人说着什么奔腾166技嘉主板8速光驱，还有什么声卡显卡14寸显示器，然后严吕明就里里外外找配件，嘁哧咔嚓开始装机器。曲和这才知道谭宗明真是要买台电脑。
电脑装完，谭宗明交了钱，正好严吕明也下班了，仨人打车把电脑运回去。曲和以为要运回谭宗明家，可听他跟司机报地址，却是自己宿舍。“怎么回事儿？”曲和小声问。谭宗明的理由很直接：“反正白天晚上都在你那儿。”
这话儿怎么说的！当着外人呢！而且你明明每天回家睡觉的！曲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差扑上去撕他嘴。谭宗明倒没事人似的，转头又跟严吕明聊上了。
曲和跟严吕明本就不熟，这会儿更不知如何是好，斜眼偷看，只觉得那人弥勒佛似的笑容里更添了不可言说之意。
谭宗明，你丫混蛋！
气归气，脸上还不敢显出来。回到宿舍，严吕明开开电脑调试，又掏出一堆软盘光盘交给谭宗明，叮嘱了一堆术语什么的曲和也不懂。
晚饭谭宗明请客，跑到真武庙那边一家小馆子吃的铁板烧，味道还不错。吃完饭才八点，谭宗明表示还要回曲和宿舍，于是跟严吕明告别。
弥勒佛一走，曲和脸立刻硬成一张铁板，还没开口，那个混蛋先笑了：“甭担心，我跟他穿开裆裤的交情。这小子没的说，绝对嘴严！”
这意思就是？“他知道？！”
“是啊。老早就知道。”
老早？老早有多早！
谭宗明笑着揽住曲和肩膀往前走：“大概就是，我刚开始惦记你，他就知道。”
操！
曲和觉得自己应该跟谭宗明在复兴门桥上打一架，把他打到底下二环路上才解气，可到底还是跟他双双走下桥，走回校门口。怎么办，完全拿这人没脾气。
谭宗明千保证万保证，保证除了严吕明再没别人知道了，曲和才略微放心——想想当年“一班长”和杰克周他们经常吹嘘自己跟女朋友如何如何，若是谭宗明也这样，那真该、真该……唉！
回到宿舍，谭宗明拉着曲和开电脑，说起当年高一的时候就想买台电脑但老爷子没答应，又说在美国用的什么什么型号、现在这台配置还凑合但没条件上网挺遗憾的。曲和的专业课里完全没有跟计算机相关的，公共课也只学了最简单的计算机基础应用，所以听着他白话也插不上话。不过听他说上了网就能跟美国即时通讯，这倒很有吸引力。
严吕明给的一堆盘，谭宗明选出几张交给曲和，是常用软件合集、世界名著古典名著合集，还有两个游戏：《仙剑奇侠传》和《金庸群侠传》。他自己装了个《魔兽争霸》，这个曲和认识，自己班也有人玩儿，不过是在学校机房——机房值班老师是个有点儿不着调的师兄，经常偷偷拉着学生们陪他联机打游戏。
谭宗明又装了几个软件，转头见曲和意兴阑珊似的，便关了电脑搂着他腰蹭蹭说：“累了吧？去洗洗，待会儿我给你松快松快。”
曲和从困倦中勉强白他一眼。谭宗明看得有趣，便指指那些光盘说：“可惜啊，老严那边儿没货。”
“什么？”
谭宗明勾起嘴角，神态说不出地那么轻佻：“我看下次能不能带点儿片儿回来，给你开开眼。”
曲和面上一紧，有点儿动心又有点儿担心，点点头说：“好主意。不过你猜，海关除了扣东西，抓不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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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北图就是北京图书馆，1998年改名叫国家图书馆，现在简称国图。
北图原址在北海西边的文津街，1987年紫竹院旁边的新馆建成，照片见【谭曲】SixteenGoing On Seventeen（21）过敏反应的最后一张配图：白颐路老照片。
2.本章仍是1997年。此时ISDN还没普及，能拨号上网的用户非常少，网上最火的是聊天室和BBS， OICQ（QQ的前身）和联众尚未诞生。拥有电脑的年轻人玩儿的都是单机游戏，学校机房倒是可以内部联机打游戏。
配图来源于网络。
瀛海威是最早一批面向普通人的网络开放渠道。
最后一张是白颐路拓宽时砍树的照片，这次终于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