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曲】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57）明天更漫长
这个月连轴转，马上又要出差。顺利的话，下一更是十一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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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明天更漫长
烈日炎炎，曲和一整个白天猫在家里心神不宁，傍晚短暂的对流雨后，潦草扒拉几口饭，揣好门票，长裤运动鞋骑车去首体。
约定的时间，谭宗明出现在人潮里。一眼望去，曲和不由得心惊——医院一别十几天没见，怎么憔悴成这样！本就偏瘦的脸颊更没肉了，眼圈儿隐隐发黑，简直称得上形销骨立。
谭宗明平着一张脸四下张望，看见不远处的曲和，眼角立刻弯出笑来，几步走到他跟前。
想归想，一见面反而有些局促，满腹心事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对看几眼，曲和掏出票来：“那个……进去吧？”
谭宗明接过票，听曲和又说“不是画的”，终于扑哧笑出来，伸手在他肩头飞快搂了一把。
座位不是很靠后，角度挺歪。曲和带的乐之饼干，谭宗明一口气吃了大半包，这架势，没吃晚饭吧。
灯光渐暗，观众席还有人陆续进来找座位。场地中央已摆好各式各样几组鼓，最显眼是几面红色大鼓，型号不一，看起来很中国特色。第一个上台的不知什么乐队，漫不经心似的，也没什么仪式，一帮人就开始敲鼓。节奏不错，出乎意料地好听。曲和问：“这都谁呀？”谭宗明摇摇头。
白色“烟雾”之中，鼓声止歇，同时大喇叭里传来一个女声：“各位来场的观众朋友们，每一位朋友呢都在焦急等待我们演出正式开始，那么好，我就向大家介绍，头一位上场的是，窦唯，他的乐队。”*
居然是窦唯！曲和见谭宗明也一脸惊诧，才知道自己不是唯一一个不识庐山真面目的。台中央那个白背心紧身牛仔裤的年轻歌手，真是窦唯，刚还敲大鼓来着。
“嘿，你们好朋友们。今天为观众们带来两首新歌，首先一首《明天更漫长》。”
新歌，没听过。曲子很怪，完全听不懂唱什么。只见窦唯随着架子鼓的节奏变换动作，不停折腾那杆落地麦克风。曲和放弃分辨歌词，转而悄悄打量谭宗明——微微蹙着的眉头，紧紧抿着的嘴。
一曲终了，观众口哨声里窦唯继续说：“《明天更漫长》，会有欢乐，也会有痛苦。下面一首歌，就是，《噢乖》。”前奏响起，很活泼的风格，只见窦唯手拿铃鼓，甩开胳膊腿儿开始恣意蹦跳，夸张得毫无章法。
再往后，唐朝、张楚、何勇、王迪、郑钧、呼吸、女子眼镜蛇、指南针……这些乐队和歌手曲和只是听说过——因为午间广播偶尔有人点歌——大部分作品一无所知，长相与名字更对不上号。不过曲和发现自己很容易被摇滚打动，哪怕从没听过，也能在现场激荡的气氛里热血沸腾起来。当然最熟悉的还是那几首经典，《梦回唐朝》、《姐姐》、《钟鼓楼》，情绪随之起伏，时而澎湃，时而酸疼，时而想起小时候姥姥家胡同里的日子。
可身边人的情绪呢？与上次听崔健相比，谭宗明今天投入程度明显偏低：柔和些的曲目他就静静地听，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熟悉的激烈的才跟着哼唱，不再大声喊叫，身体动作也基本没有。
继而曲和意识到，对于谭宗明这种不在状态的状态，自己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哄他说话逗他开心？打个岔？还是直接用身体语言？似乎都不对。望着他侧脸，曲和甚至开始自责懊恼：也许根本不该拽他来看这场演唱会……
正胡思乱想着，那人突然回过头来。四目相对，谭宗明微微一笑，自然而然拍了拍曲和的手。
散场后，俩人先去趟厕所，然后缀在人流最后慢悠悠往外走。一到室外谭宗明就迫不及待似的点了颗烟深嘬几口。等他扔掉烟屁，曲和立刻递过一片口香糖，谭宗明一挑眉，略带揶揄的眼神儿让曲和腾地脸热起来。
取了车出来，人潮已基本散尽，俩人心照不宣过马路，沿上次的路线找到公园围墙上那个豁口。上次来是圆月，今天只有满天星星。摸着黑拉着手再次钻进竹林，曲和忽然想起来：“哎，我带了风油精。”刚从兜里掏出小瓶子就被谭宗明摁住：“不用。”
曲和一看，俩人身上都穿的长裤运动鞋，只有胳膊露着，于是说：“蚊子厉害，还是抹点儿吧。”拧开瓶盖就要往手心倒。
谭宗明立刻攥住他手：“别用手。”接过小瓶，瓶口直接抹上曲和小臂，胡乱点了几下又用自己胳膊搓搓，“行了。”
接下来，顺理成章。
……
（后面两段贴不上来，去别处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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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993年7月18日，首体奥运中国之梦，摇滚界大荟萃。指南针还有罗琦呢。
搜到一个窦唯的视频，应该是那天的录像。但不知为什么，视频显示是1993年7月19日。难道也是连开两场？可是19号是礼拜一，理论上不应该。
当年的窦唯，现场风格跟后来差别很大呢。是不是很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