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曲】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番外10）人愿长久，水愿长流（3）
老谭你可以再勇敢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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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0）人愿长久，水愿长流（3）
掉头回来，谭宗明干脆一直走辅路，一会儿一个红灯。有一搭无一搭聊了几句，曲和手机响。电话对面乱哄哄，曲和跟几个人依次打过招呼，又说“恭喜恭喜百年好合”，抱歉今天有演出赶不过去，最后嗯嗯啊啊挂了电话。
“大学同学结婚。”曲和收回笑容，“应该是我们宿舍最后一个结婚的了。”
谭宗明深深看他一眼。曲和这会儿倒也坦然：“还有俩结不了的。”
顿了片刻，谭宗明说：“真想结，可以出国。”
曲和挑起一边嘴角：“跟谁结？”
谭宗明淡淡一笑，车里又安静下来。
刚才电话对面的人，也包括咖啡，俩人飞快问了好，手机便传给了其他人。
若说心里毫无波澜，那也不客观，只是没有那么大的波澜。曲和回想自己当时看到那条傲娇内裤时，好像也没觉得多愤怒，反而有些“原来如此”的释然。换个角度，可能也正因为是咖啡，自己才会如此冷静。这么一想，反倒对咖啡有些歉然似的。可以想象他回到家看见叠好的床单被罩和晾衣架上独自飘扬的那面旗帜、哦不、那几根布条时，该有多绝望。可惜，没办法重来了。
好在咖啡拿得起放得下，过后正式道了歉，没再死乞白赖试图挽回。好聚好散，不过如此。
车开到河边，谭宗明拐弯沿着河岸走。这条路现在很宽，两侧绿化做得非常好，正是入秋时分，有些树叶已经泛红。前面不远就是古塔，谭宗明说：“转转去？”
很多年没来了。原先颇有野趣的荒凉之地，如今修成了整洁的公园，好看倒也还好看，就是有点儿没意思。今天北京难得的蓝天，公园里游人不少，带小孩儿的尤其多，还有大喇叭放音乐的。曲和忽然想：现在的中学生惨啊，早恋都没地方去没地方躲。
俩人也不说话，绕着古塔外新建的栏杆转了一圈儿，然后心照不宣往北边溜达。变化太大，第一次拥抱时的斜坡、树丛、草窠，现在连大概位置都找不到了。曲和抬头看，树上叽喳的只有喜鹊麻雀，当年那只特漂亮的大尾巴鸟儿也不知道叫什么。
公园很小，没几步就逛完了，再转一圈好像也不是办法，只好往外走。跨过一个小山坡，谭宗明忽然停步往河道那边看：“那座桥怎么没了？”
曲和也才注意到。“哦，拆了吧。”光板没栏杆的水泥桥，绝对是安全隐患。见谭宗明脸上隐隐有失望之色，曲和不禁好笑：“怎么，还想再走一遍？”您那个恐高症，自虐吗？
谭宗明点点头：“其实梁佩华生日那天晚上，回到家我就后悔，后悔过桥的时候没抓着你。”
曲和一脸严肃：“不可能。当时你两只手都紧捏着车把，哪儿有胆子松开一只手。”再说，风度翩翩的谭公子，怎么可能暴露如此的短板，纵使脸色铁青也要假装没事人。
谭宗明抿着嘴偏过头去，半天才止住笑，正色道：“要是那天拉了手，咱俩就能早在一起一个礼拜了。”
那年的一个礼拜，何其珍贵。可曲和还是忍不住反驳：“之后那么多年，想要多少个礼拜没有！”
“那不一样。”谭宗明说。
时间越长，越不珍惜么？曲和心里一酸。继而想到一茬：“我记得南边还有座桥，比这个还窄。”
谭宗明凝眉想了想：“好像是。去看看。”
沿着河慢慢开，果然，河道拐弯后有座极窄的铁桥。下车走近了看，桥两侧还有铁板门，只不过为了安全，都用围栏挡住了，过不去。
这桥比原来那座还要吓人，曲和咂嘴说：“就这，你敢上？”
“不敢。”谭宗明很肯定，“不过这桥挺酷的，那铁门铁栅栏，有点儿像……像当初‘那个’片子的劲头。”说着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什么？”曲和刚问出口就明白过来。生锈的铁器，废弃的工业设备，挺像当年在美国看的一个系列“剧情片”，每次开始的镜头就是惨叫着被拖进一扇这样的铁门，幽暗光线中，镣铐、钢板、吊环、铁头套，冰冷坚硬的触感，皮鞭、嚎叫声与空旷回音……曲和下意识舔舔嘴唇，却看见谭宗明更深的笑意，只好假装没听懂不理他。
谭宗明却问：“渴了？车里有水。”
曲和板着脸：“想吃冰棍儿。小豆的。”
这年头怎么可能有小豆冰棍儿！俩人开出一公里多，才看见一家小超市，谭宗明停在路边跑去买了两根梦龙回车里。曲和咬一口：“太齁了。”
谭宗明一愣：“我还以为你爱吃。”
“还行吧。”又咬一口，思绪就飘远了，“第一回吃这个，是你们篮球队几个人在校门口小铺，你请客，我蹭了一根儿。当年这是最贵的吧。”
一时无话，两人各自埋头吃梦龙。半天吃完，谭宗明沉声开口：“这次回来，也挺突然的。”
“嗯？”
“我回了趟老家——另一种意义上的老家。”
曲和抬头，眉毛皱起来。
“琴奶奶，没了。”
哦。
静默片刻，曲和想问些什么，又问不出口，只能听他自己说。“一直没去过，这次见了最后一面。之前……之前也有联系，只是没有太多联系。”
曲和默默计算，享年80岁，也还可以了。又一想，现在谭宗明从血缘上讲，就没有直系亲人了。曲和自己跟爷爷奶奶关系很淡漠，前些年他们过世了，如今最亲的姥姥也没了，就只有妈妈了。
这么想了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安慰几句。侧头看看谭宗明，倒是副淡然无波的样子。于是伸手拍拍他胳膊。SUV太宽敞，这一伸手还有点儿距离。
下一刻，手就被攥住了。
“曲和，我很想你。”谭宗明抬起头看着他说，“一直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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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一座桥。黑白处理一下，装酷。
那个美国系列片的片头是我瞎编的。不过类似风格的捱四捱木片子挺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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