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曲】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番外3）成年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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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成年礼（下）
“哎你知道吗，谭宗明回来了。”
“……哦，是么。”借着昏暗的天色，曲和把表情隐藏得很好。
“上礼拜我碰见他，骑个摩托，就在咱楼后边儿。”
“哦。真是好久没见了。”上礼拜曲和陪妈妈在芸城，虽然心急如焚却不敢催着回北京，最后还是因为要跟祁老师学琴才赶了回来。“他怎么样啊现在？”
“没太变样儿，就是比以前壮了点儿。”
“在美国成天拿牛奶当水喝吧。”曲和偷笑——何止是壮了“点儿”啊，那肩膀，那肌肉，厚实得，抱起来感觉都不一样了。
“哎，你猜他考了个什么学校什么专业？保你猜不着！”
……
若无其事陪梁佩华走到三环边道了别，曲和才允许放肆的笑容重新浮到脸上。看眼手表，距离约好的电话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谭宗明这会儿应该正跟他那帮玩儿摩托的狐朋狗友聚会呢。他也是真忙，回这一趟国，要约多少人！
不过，再多的聚会加起来也不如跟自己泡在一起的时间长。这几天，曲和一下课就去找谭宗明，或者把琴放下跑出去瞎逛，等天黑了猫在八一湖的角落亲亲抱抱，或者闷在谭宗明那间小屋里，就那么待着什么也不干。
当然，“什么也不干”是不可能的。情人见面分外眼红，俩人整整憋了两年，年轻的身体一碰就硬一点就着，就算没有火星也能立刻钻木取火烧他个痛快。只可惜老爷子和保姆就在隔壁，这可苦了两人，只能互相堵着嘴尽量别出动静。
回想连日的荒唐，曲和抬手揉了揉嘴角，又忍不住摸摸锁骨上的凸起。幸而小舅妈在家，自己刚好有理由穿得整整齐齐，不必担心身上的印记。
胡思乱想着回到十号院，小舅小舅妈都在楼下乘凉，家里安和平同志正给姥姥洗衣服。曲和陪着姥姥看了会儿电视，然后送妈妈下楼。
走到公交车站，安和平仰头看看儿子，抬手摸他脑袋：“哎，这就大人了。”暖黄的路灯映着妈妈柔软的目光，曲和有些恍惚，笑了笑没说话。
“枕头被褥我都给你备好了，等报到那天打个车送你过去。”
“诶。”
“回头啊，你衣服书什么的，找一天拉你赵叔家去，屋子都收拾好了。”
“嗯。”
再回到家，姥姥开着电视睡着了，曲和把音量调低，趁着没别人，赶紧洗澡。
镜子上水汽越来越浓，遮住了不好意思直视的身体，手指缓缓向后滑下去，犹豫着打个转儿，停下来。唉，曲和长叹一声，这档子事儿，怎么那么难弄啊！
昨儿晚上趁保姆陪老爷子下楼遛弯儿的工夫，两个人心照不宣锁了门，抓紧时间办正事。谭宗明从美国带回来一瓶油，闻起来有股难以形容的香味儿——如果那能称之为香的话。液体乍一倒上来嗖嗖地凉，很快就热了起来，谭宗明的手指混着那股子热，意志坚定地、强硬而温柔地、钻了进来。曲和看不见，眼前只有一张放大了的脸，还有细密的汗珠，以及克制着呼吸节奏的灼灼热气。谭宗明连绵的啄吻像是安抚，又像在暴露他自己的紧张。曲和努力命令自己放松，再放松，偏偏那块肌肉不归自己支配似的，全身紧绷着如同一只上满弦却不被允许松开劲儿的铁皮青蛙。
越来越多的液体和手指挤了进来。终于，谭宗明坐直身子。俩人互相看看发红的眼睛，都觉出对方的怂。
“趴着可能容易点儿。”谭宗明闷声说。
“哦，是吗。”那就试试。
试验结果并不如预期。谭宗明连头都没钻进去就放弃了——自己疼得真真切切，身下人抖如筛糠一声不吭，翻过来一看，牙关紧咬还挂着泪珠。操，这他妈上刑呢！
“要不，试试这样儿？”曲和分开腿勾他后腰，又去摸那瓶子，“再多挤点儿？”
“算了。”谭宗明看一眼挂钟，“来不及了。”
“别呀，临门一脚了都。”
“操，你这球门也忒紧了。”
一句话破功，曲和噗地笑出来，泪珠抖着滑到枕头上。机不可失，谭宗明趁他放松这一下，抄起两条腿就往里顶，可盒盒笑声戛然变作一声痛呼——偷袭失败。
这下俩人都泄了气，曲和脸埋胳膊里闷闷自语：“上次明明试着没问题的。”
“什么？”谭宗明立刻变了颜色，“你跟……你、你试什么了？”
“想什么呢你！”曲和抬眼瞪他，好气又好笑，“手指头啊，三根儿，又撑了撑，还挺顺利的。”
谭宗明把人揽怀里掩饰着窘迫：“别自己瞎试了以后，等我陪你一起钻研不好么。”
“嗯，知己知彼是吧……喏，让我看看……唔，怪不得，比三根儿粗多了……”
谭宗明的判断是对的，保姆跟老爷子很快回来了，于是第一次试验就以浪费了大半瓶液体为代价，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成果，只让双方对两种物件儿的客观尺寸和物理性能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颠颠残存的瓶底，谭宗明十分后悔：买少了。当初担心带多了被人发现，谁知道这玩意儿这么不禁用。
下次怎么办？总不能用开塞露吧？还是曲和有主意：听说白塔寺那边有家店。
说去就去。今天下午曲和下课早，背着琴跟谭宗明在阜成门碰面，一起往东走。过了白塔寺路口，店面招牌十分显眼：亚当夏娃*。就是这儿了。
店里顾客不多，全是男的，这让曲和不算太别扭。只是自己这模样太像中学生，咳咳，脸热。出店门的时候被路边修车老太太斜了一眼，曲和立刻如芒在背，脚底抹油嗖嗖快溜，只听得谭宗明在后面低笑。
东西都是谭宗明买的，大大方方挑选交钱，塞进曲和书包——谭宗明晚上要出去飙车，带着不方便。
于是这会儿洗完澡出来，曲和悄悄拽出床底下的书包摸了摸，东西都在。明天，明天就能用上了。不打无准备之仗嘛。
实战地点经过讨论也确定好了：家里不行就出去呗。招待所被排除掉，周围都是熟人太危险。好在谭宗明手头宽裕，也好在现在的宾馆允许北京人入住*。
擦干头发，正好洋洋跟小舅妈前后脚回来，曲和便声称太热了要再出去转转。
出十号院大门往东二百米，“黄帽子”电话亭*在地面上投出个心形的影子，颇有点儿浪漫情调。一边拍打蚊子一边看表，嗯，还有一分钟。
直勾勾盯着电话亭，曲和扑哧乐了：这形状，好像那个什么！
正乐着，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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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 亚当夏娃保健中心，开办于1993年，是中国第一家性用品商店。详见凤凰卫视冷暖人生报道：《一间贩卖性与爱的商店》。
2.北京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允许本市户籍居民入住宾馆招待所。具体什么时候解禁的我没查到，家人回忆可能是80年代中后期。
3.“黄帽子”电话亭，网上查到是1992年从巴西引进的。两个电话亭背靠背，像颗心，也像某个身体部位。
（图片来源于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