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曲】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番外4）团圆饭（上）
春节联文，临时决定加个番外。一顿非常凑合的“团圆饭”。猜猜吃点儿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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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团圆饭（上）
先是窗外噼噼啪啪的鞭炮声，继而是淅沥沥的水声，膀胱被唤醒，谭宗明迷迷瞪瞪爬起来眯着眼直奔厕所，顺手往正在刷牙的人屁股上掐了一把。曲和嗤笑着躲了一下，嘴里含混地问：“你起那么早干吗？”
“不起。放个水接着睡。”
放完水谭宗明却不回屋，也凑过来要刷牙。曲和又问：“吃点儿东西再睡？”
“嗯？嗯。”
洗漱完，曲和进厨房关了火，刚揭开蒸锅盖，腰上突然一紧，锅盖也被摁了回去。“烫！别闹！”曲和试图扒拉开他手，却被囫囵抱住，（……此处略去半句话……），留兰香气息从耳后吹过来：“烫就等会儿再吃。才几点……还早着呢……”说着，两只贼爪子上下分工，（……此处略去半句话……）。
唔……是还早呢……曲和意志不坚定地表示赞同，不知不觉被引回卧室方向。
再次醒来，谭宗明是被饿醒的，前胸贴后背的那种饿。坐起来一看表，傻了，立刻拍醒身边人：“快快快，十点半了！”
曲和一下子弹起来，从迷迷瞪瞪到勃然大怒只用了两秒不到：“坏了坏了！都赖你！”连发脾气的工夫都没有，一转眼，刚还光溜溜的人已经衣冠齐楚站在门口，手里捏个豆包说：“早饭在锅里。晚上自己煮点儿饺子吧。明儿见。”
谭宗明倚在床头发了会儿呆才穿衣服下地，顺手把俩人脏衣服塞进洗衣机。厨房蒸锅里豆包鸡蛋羹早就凉了，谭宗明瞅着不够填肚子的，又从冰箱拿出最后半盖帘儿饺子，才二十来个，全煮了当午饭。
怪不得曲和生气，今天正月初五，他姥姥家例行的全家聚会，老早起床就是为了赶去帮着干活儿包饺子，可却跟自己耗在了床上。唉，起大早赶晚集。
吃完饭晾衣服，谭宗明抖抖裤子忽然想起来：得去买条皮带。初二那天俩人一见面就猴急猴急的，拉扯之中把曲和的人造革皮带撕了个豁口，裤扣也崩掉了。之后曲和把扣子缝回去，皮带这茬儿自己就给忘了。
商场里没啥人气，转了几个男装柜台挑了款最简单的，不贵，才一百出头。谭宗明计划着，暑假从美国再带条好点儿的皮带回来，曲和不知道价钱，也就不用费心算计。
从扶梯下到一楼，大门口促销柜台一个声音让谭宗明脚下一滞——这语调，太熟悉了。“右边儿款台结账，赠品我一起给您装袋儿了。”促销员的工作服外面套着羽绒服，脸蛋儿红扑扑，大概是门口冷风吹的。谭宗明笑着走过去：“什么牌子？给我介绍介绍？”
“哟！哟哟！这谁呀！”梁佩华喜出望外，又顾着工作规范不敢太过兴奋，“回来过春节？待几天？”
“大后天就走。”谭宗明打量她柜台，“你不是学师范吗？勤工俭学没当个家教？怎么做起促销来了？”
“别，往后当一辈子老师呢，烦也烦死了。趁这会儿自由，体验体验其它工种。”
“嘿，有理。”
“你一个人？等我会儿，马上换班！”
所谓换班就是给半小时午饭时间，谭宗明请她吃了个肯德基，左右无事，又陪她继续站柜台聊了会儿。临别时互相拜个年，梁佩华才想起来不对劲：“美国寒假怎么也跟着春节放？”谭宗明笑道：“不是寒假，是翘课。想家了就回来了。”
——算起来，自从上了大学，谭宗明跟曲和每半年才能见一面，异地相思，着实磨人。大一寒假谭宗明回来，生日连着圣诞节，可国内没假，俩人紧紧巴巴偷偷摸摸，只抽空在学校旁边小宾馆里腻了几回。之后的暑假运气好，正好曲和去青岛参加比赛，两个人趁机把威海烟台一直到蓬莱长岛痛痛快快玩儿了个遍。
于是今年寒假谭宗明干脆没在学校法定假期回国，而是等一月份开学后把选修课表尽量调开，调不开的好说歹说请了假，这才在春节前三天回了国。幸运的是，大年初一老爷子就去上海看他大哥了，舅舅陪着去的，过了十五才回来，而且保姆也回老家了，如此天赐良机怎能错过！一位“无家可归的老同学”便顺理成章住了过来。
曲和现在的确“无家可归”。他那个姐姐，也就是赵树海的女儿，去年大学毕业住回家里，姐弟俩的两间屋其实是一间，用书架跟大衣柜隔开，住起来很是不便，所以曲和平时都住宿舍，周末顶多回家呆一天。安和平了解儿子的脾气，虽然不乐意他大年初二就回学校，好歹也没怀疑什么。
俩人这一住下来，就有了过日子的感觉。冰箱有保姆临走前炖好的肉，上锅蒸蒸再随便焯个青菜，阳台外面还冻着馒头豆包花卷，就这么连着吃了三天，终于把红烧肉四喜丸子带鱼熏鱼八宝鸡连同主食都打扫个干净。
当然，不出门的时间大半耗在了床上。谭宗明这次带回来充裕的补给品，足够两人把积攒了半年的热情肆意挥洒在房间任何角落以及身体任何部位。筋疲力尽之时，曲和也会抱怨“太荒淫无度了”，可想想过不了几天又要天各一方，那还是再战一回才划算。谭宗明联想丰富：“你说，当兵的休探亲假是不是也这样？”曲和翻个无力的白眼儿推开他作乱的手：“您当的美国兵？”大兵蛮不讲理再次压上来：“躲？军婚受保护知道么……”
可惜今天“破五”自己只能一个人过。曲和中午去姥姥家吃饭，晚上在赵叔家还有一顿饭然后就住那边了，明天才回来。想想也真快，大后天中午的飞机，只剩七十个小时了。
不料走到大院门口，曲和居然戳在门卫室外头翘首顾盼，一见他回来脸上立刻放松下来：“哪儿去了你，打电话家也没人。正担心今儿晚上无家可归了我。”
谭宗明闻言一喜：“怎么，不住那边儿了？”
“嗯。赵叔家今天要来好多亲戚，比初一初二人还多，我就推说有事不过去了。”
“那正好，陪我过节。”
正月初五迎财神，也算个节吧。曲和指指手里的口袋：“中午面和（huó）太多了，剩下好些我都拿回来了，够咱俩再包一顿饺子。”
“嚯，瞅这娘家回的，连吃带拿！”
“去你的！”
才注意到谭宗明手里拎的袋子，曲和递过一个疑问眼神。
“皮带，你待会儿试试。”
“唔？赔我的？”
谭宗明凑近了咬耳朵：“不，把你拴住。”眼见曲和似笑非笑红了脸，又补充道，“以后一解裤子就想起我来。”
“呸！”
回家一看，冰箱里没有肉馅儿，曲和拿了块儿大概是后臀尖出来化着。剩下的蔬菜不多了，能做馅儿的只有大白菜、萝卜和扁豆，于是冲卧室喊：“诶，扁豆馅儿吃不吃？”
“都行。”谭宗明探头说，“才几点，着什么急。过来试试皮带。”
除了皮带，袋子里还有几瓶护肤品。“小护士*？不会也给我的吧？怎么还祛斑霜？”曲和诧笑。
“梁佩华在商场做促销，刚巧碰见就买了一套。你看看，送你妈或者你姐呗。”
“嗯，行。”曲和知道这牌子不贵，就踏实收起来，一边说，“这礼拜六正好要跟梁佩华吃饭，好些日子没见她了。”
谭宗明眉毛一挑，关注的却是另一层：“跟她吃什么饭？你不是不住姥姥家了吗？”
“我们两家关系好，每年春节都聚一回。”
“噢？不是一般的熟啊……对了，我记得她那个弟弟好像跟你特亲？那回半夜咱们在医院揍完人，我捎他回家，他跟我说了半天你跟他姐如何如何青梅竹马郎才女貌……”
“你听他胡扯！碎嘴子！”
“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家早就定下了……哈？”
曲和心里好笑，想想梁慕平长年以来不遗余力的撮合，这醋吃得似乎也不是全无道理。于是攒着眉头叹口气：“唉，可惜啊，我这点儿斤两，配不上人家梁老师，只能跟你凑合凑合了。”
“是吗。”醋罐子伸手揽住那把细腰，“呐，过来，瞅瞅咱俩斤两差多少，般配不般配。”说着熟练地挑开旧皮带，嗖嗖两下抽出来扔到一边。
“吃春药了你！”曲和挣蹦着躲他，“上午刚弄完，又来！属狗的你！”
“嘘……”魔爪精准地覆上去，挣扎无效。曲和只好把声音吞回肚里，恨恨地隔着秋衣咬在他肩膀上。随他去吧，大后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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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小护士，化妆品品牌，业绩最佳时期曾位列国内第三大护肤品牌，仅次于玉兰油和大宝。主打防晒，价格亲民。2003年被欧莱雅收购，后来在市场上几乎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