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曲】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59）博弈
飞机延误，在机场码的字。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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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博弈
三天后的早上，谭宗明是最后一个出现在进站口的，此时距停止检票只剩十五分钟。大队人马早就上车了，只有曲和跟带队的朱老师在等他。
曲和险些以为他不来了，正犹豫自己要不要放弃承德之行，此时看到人，松了口气，迎上去问道：“堵车了？”谭宗明垂眼嗯了一声，抹着汗跟朱老师连说抱歉，脚底下不敢停，加速往里跑。
三个人卡着点儿检完票下到月台，曲和一看车票，第2车厢，便招呼他们往后走，可谭宗明跟朱老师却是第8车厢。哎？怎么还不挨着？朱老师说，买不到全挨着的票，大家分散在两个车厢了，叫曲和先上车，等会儿查完票可以再过去找他们。
曲和心里不乐意，求救似的看向谭宗明。谭宗明还是垂着眼，应了句“那我待会儿过来找你”，就乖乖跟着朱老师往前小跑而去。
乘务员哨声急促，曲和没辙，只好独自一人反身跑向第2车厢。上车一看，除了自己，旁边就只有一个同学：郑筝，“一班长”冯萧的女朋友。唉，早知刚才就该跟冯萧对换一下。
曲和跟郑筝不算熟，互相微笑点个头，就没话可说了。
列车启动，对面一家子乘客满满摊了一桌子花生瓜子黄瓜西红柿茶鸡蛋，热热闹闹开吃。郑筝埋头看小说。曲和百无聊赖，眼巴巴盼着列车员赶紧来查票。
终于查完票，郑筝先站了起来：“我过去找他们，换谭宗明过来吧。”
“哦。好。”曲和闻言窃喜，忽又觉得不对——郑筝难道不应该盼着跟冯萧独处？怎么愿意主动过去跟大队人马混在一起？再一想更倒抽一口凉气——换谭宗明？该不会她发现了什么吧？
脸上表情肯定没控制好，郑筝看出他的疑问，便多解释一句：“冯萧肯定跟人打牌呢。”
嗯，对，上次打牌被抓写检查，也有“一班长”一个。那家伙牌瘾特大，好不容易有聚众打牌的机会，很可能宁愿牺牲二人世界。
不料等了好半天，回来的还是郑筝。姑娘一脸不乐意，冷着脸坐下。
谭宗明呢？曲和心里一沉，故作冷静地问：“其他人全在那边？”
“嗯。打升级呢。”
“你怎么不跟他们玩儿？”
“不会。”郑筝语气硬邦邦的，重新翻开书低下头不再说话。
好吧，就算不会打牌，凑旁边看着总没问题吧？跟“一班长”吵架了？
曲和无暇顾及别人，现在关键是，谭宗明呢？这么半天不出现，就是被牌绊住了？他哪有那么大瘾！
脑子里回放刚才兵荒马乱冲进站台的情形，不对，谭宗明自始至终没主动跟自己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交汇都没有。这不正常。
不想在郑筝面前露破绽，曲和又坐了会儿才起身往第8车厢走。硬座车厢一如既往地拥挤嘈杂，曲和晃晃悠悠闪转腾挪，还险些撞到个打开水的老大爷。
一进第8车厢就听见“自己人”动静，一拨儿敲三家的大喊着“拾零拾零”，脸上已经七七八八贴了不少纸条。再往前走，见谭宗明背冲自己正在抓牌，曲和没说话，悄悄站到他身后。
谭宗明对家是冯萧，上下家则是两位有些面生的女生，好像是五班或者六班的。挨着冯萧的女生亮出黑桃J的同时，谭宗明亮了草花J，正不知谁先谁后，女生干脆又啪地反了无主，剑拔弩张。冯萧大叫“卧槽卧槽”，女生得意大笑：“瞧着吧，给你们钩到底！”冯萧唉声叹气，一抬头看见曲和：“哟，小师弟来了，快快快给你谭家哥哥发发功！”
谭宗明猛地回头，对上曲和眼睛又迅速转回去。这一瞥之下，曲和已经看清楚谭宗明眼里的慌乱。他在躲闪。没错，是故意躲着自己。出什么事了？
女生扣完底牌，出了张黑桃A，她对家只给了5分。接下来两轮红桃方板，女生也没占到大便宜。谭宗明牌其实挺不错，很快上了手，冯萧则及时喂分，配合默契。三板斧顺利砍下20分，谭宗明又志在必得地出了张黑桃10——最大的黑桃K明显在冯萧手里。
一下子挣满40分，冯萧乐得快蹦起来了：“嚯，这么烂的牌居然够分了！我就说小师弟是福将嘛，一出场就自带幸运符。”
这下谭宗明才又回过头，给了曲和一个正常的微笑，还稍稍往里挪了挪，示意曲和坐过来挤挤。
双人座实在不够宽，曲和打量一眼靠窗的女生，还是只倚靠着座椅站在谭宗明侧后方，越过他后脑勺的发旋儿默默看他抓牌。
福将在侧也不总有福气，接下来一把，谭宗明牌奇臭无比，女生们翻身打7。
再打两把，曲和即使心思不在牌上，也看出来那俩姑娘牌技根本不行，比谭宗明冯萧这俩老油条差远了。偏偏冯萧嘴甜，女生牌稍微占点儿上风，他就呼天抢地说遇到高手了撑不住了祈求幸运女神赶紧宠幸自己，逗得俩女生乐不可支。
曲和当然毫无笑意，即使谭宗明看起来兴致不错、牌也打得挺稳。有心把他叫走单独聊聊，可这家伙似乎全部注意力都在牌局上，好半天不理会曲和。
无计可施，曲和只好傻等——等他们打完A、2、无主，总有理由休息会儿了吧。
可这一等就看出了问题：“一班长”冯萧，今天不对劲！
他跟旁边女生太亲密了，调笑的言语、眉毛乱飞的表情、过近的身体距离、小动作肢体接触，尤其那眼神儿……喔，有情况！
怪不得刚才郑筝回去气鼓鼓的。曲和突然心里冒火。哼，人家姑娘孤零零2车厢待着，你倒得空在这儿拈花惹草好不得意！
于是莫名来了脾气，起身说：“你们打吧，我回去了。”
“哎？怎么就走了？”冯萧抬头叫道，“还说请小师弟的小香手帮我们洗牌呢。”
“我手气一向很臭。”曲和开玩笑似的撇撇嘴，又故意冲冯萧一挑眉毛，“最会洗牌的不是你们家郑筝吗？我这就叫她过来。”
冯萧被堵了这一下，下意识瞅了眼旁边女生，干脆岔开话题：“哎，谭宗明，该你先抓了。”
谭宗明依言开始抓牌，同时瞟向曲和说：“打完无主，我去找你。”
得了这句话，曲和略微松口气——谭宗明，不管有什么事，你都不能躲着我。
2车厢里，郑筝正在发呆。见又是曲和回来，她明显有些失望，却一句话也没说。
还是曲和先开口：“你是文学社的吗？”
“不是。”
“我也不是。”
“哦。”
J大附的文学社在初中部比较受欢迎，人丁兴旺。朱老师常把学生作品发到《作文通讯》杂志社。练笔的小文印成铅字，非常有激励效果。曲和偷偷收藏过一本两年前的杂志，里面有谭宗明一篇描写篮球联赛的文章，说实话，文笔一般般吧，比不上梁佩华。
可才女梁佩华却一直没加入文学社，理由是看不上高中部那位姓陆的指导老师。
曲和听说，陆老师跟初中部朱老师关系不睦，所以谭宗明他们几个初中就在文学社的，升到高中反而很少参加活动。这次承德之行因为是朱老师组织，大家才跟了来。
“好像就咱俩不是。其他人都是初中朱老师带过的。”
郑筝摇头：“不全是。那边……打牌那俩六班的女生，是外校考进来的，跟冯萧他们，以前不认识。”
哦？这都摸清楚了？曲和暗自观察她神色，明显还是情绪不佳。傻丫头，你在这儿坐着分析对方背景有什么用啊！追过去找人啊！帮他们洗洗牌也能顺便宣示主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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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通讯》配图第一张是网上找的，第二张是自己家库存。
“打升级”的术语我就不做注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