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很无聊,一直在开车。(我保证,下次开真车!)
前文:《鸱吻与清水砼》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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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批佛法烧香念咒 误会虚惊共死同生》
明台出发去青岛前,还是从阿诚哥那里要来一摞现金。
“光带卡不行啊,啤酒烤串海鲜大排档什么的,还得用现金。”
“注意别拉肚子!还有,绝对不能下海,蹚水也不行,月份还太早。”
明楼提醒的却是另一码事:“你也没什么机会自己吃饭。甲方肯定吃喝玩乐一条龙,躲都躲不掉。”
“对。那可是山东!”明诚补充,“不是吓唬你,一天至少喝趴下两顿。”
明台顿时没了劲头。想了想说:“一验收完我就先带于曼丽跑路,让老师自己去陪吃陪喝。”
“真是好徒弟。”明楼冲他竖起大拇指,又说,“带姑娘出去,别抠抠缩缩,该花的钱得花。”
明诚听得直乐:“这还用嘱咐他?小少爷在外面派头可足呢。”
“哪有!其实于曼丽经常请我,说我还实习呢没工资。”明台颇有些郁闷,“你们说说,大姐当初怎么想的!你们俩都17岁上大学,偏偏我19才上,什么都比别人晚,亏死了!”
“我上学早是爸爸姆妈托了人,省得我在托儿所当霸王;你阿诚哥可是书读得好跳级的。”明楼哼地一笑,“说到底,还不是大姐心疼你。就这,也没见你比年纪小的孩子成绩好。”
明台撇撇嘴,拿座机给明镜打了个电话,谎称自己坐今天下午的火车明天到青岛。然后拖着箱子去找于曼丽一起去机场。
至于当初说的要跟大哥去五台山的计划,当然就丢在脑后了。
明楼和明诚第二天清早出发去五台山。先顺着西四环接上小连和叶瑛,然后在杜家坎与另两辆车会合。
一辆奔驰坐的是戴院长、概预算的黎工和暖通退休的纪总,李司机开车;另一辆宝马,是做石材生意的祖老板和她手下的胡经理。
进收费站之前,几个老烟枪先在路边吞云吐雾一番。这工夫,祖老板过来冲车里招呼:“来来来这俩老妹儿,我车空着呢坐我车去,咱姐们儿一路唠唠嗑多有意思!”
叶瑛小连待要婉拒,却被这位自来熟的“老姐姐”热情地拽了过去,只给明诚留下无奈一瞥。
于是奥迪里只剩了兄弟二人。
明楼坚持要坐副驾。车开出去一段,二人却无话可说。
自打前天从沃尔玛回来,两人单独相处时就有些冷场。虽然以前在家也经常各干各的不发一言,几个钟头不说话也是有的,但这两天的冷场明显不一样。
渐渐地,1039广播变得不太清晰,明楼便要听CD,翻腾半天,抽出一张眼生的塞进去,流出来的音乐却是蒙古长调。
“什么时候买的?”
“哦,上回去内蒙,梁仲春借的那辆车里什么都没有,就随便买了一张。”
听了一会儿,明楼说“还不错”。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早上起太早,太悠扬的曲子的确催眠,好在周一的京石高速车比较多,明诚精力集中,倒是没觉得困。
李司机开道,一口气过了石家庄,到井陉服务区才停下。车一停明楼就醒了,去趟卫生间回来换下明诚。
那边两个姑娘却不肯在祖老板车里坐了,说是晕车。暖通的纪总是个热心肠的老太太,扶着小连去戴院长车上,自己换去祖老板那里。
叶瑛则溜回明楼这边,一关车门就长吁一口气说:“诶呦,可算跑出来了!”
明诚问怎么了。
“那女老板忒能聊了!受不了!谁介绍来的?”
明楼笑:“前些年就认识了。不过没跟咱们室合作过。”
“诶呦,说了一路她的光辉伟业还不算,又讲一堆她怎么弘扬佛法、以佛学促进商业合作什么的。哪儿跟哪儿啊!”
明诚听着新鲜,问:“怎么促进商业合作?”
叶瑛拿着劲儿学:“谁要是不跟我合作,哼!我就给菩萨烧个香,再念个咒,咒死他!”
明楼笑得直抖。明诚忙叫:“看路看路!”
11点多到太原,李司机把车开进一家规模不小的宾馆,大伙下车吃饭。
胡经理点了菜坐下,戴院长跟他打哈哈:“胡经理你看,外面这条路,还有这宾馆,都是专门迎接你的。”
小连和叶瑛默默看了一眼牌子:“迎泽”。刚才上车时胡经理递了名片,名字叫做“胡泽金”。
胡经理忙道:“啊呦啊呦怎么敢当!哪个不知道呢个‘泽’系了不得的大人物!啊呦,折杀小人了!”
最后这句也不知是模仿着什么腔调。旁边黎工捂着嘴笑起来:“胡经理普通话说得不错。”
“哪里哪里!黎姐谬赞啦。唔系都讲,最怕广东人讲官话嘛。勉勉强强啦。”
凉菜上来的同时,啤酒也开了。明楼明诚和李司机下午还要开车,小连说不会喝、又有明楼护着,胡经理便给别人挨个斟满,包括他自己。
可吃到后半程就乱了。“大佬啊,到五台山也冇多远啦,明工一个人开车冇问题,明总就唔要客气啦!”祖老板也在一旁劝:“等进了台怀镇,佛门重地咱再喝酒可就不成了。”明楼只好跟着喝了三四杯。
再过一会儿就开始称兄道弟,“瞧得起我就干一杯”的经典低级劝酒法屡试不爽。不知不觉,连李司机都喝了两杯。
明诚看这架势不对,冲明楼使个眼色。明楼刚说了句“时间差不多了”,胡经理就过来揽住明诚肩膀,一口一个“二佬”,非要他帮忙把最后半瓶干掉。戴院长只在一边笑。明楼说自己替他喝也被胡经理拦着,不禁有些恼。
倒是小连站起来说“我替明工吧”,趁胡经理没反应过来,接过瓶子皱着眉,咚咚咚灌了下去。
这下胡经理不干了:“啊呦啊呦你这唔系会喝嘛!来,Waiter,Waiter,伙计,再给这位靓女开一瓶啦!”
大概是看明楼脸色不对,祖老板终于主动终止了这顿时长超过预期的午餐。三辆车重新上路。
明楼把小连也叫回自己车里,嘱咐大家系好安全带。
后面就不是高速了,路况不好,一会儿还要进山。明诚远远地押在最后,看前面两辆车基本平稳、没有画龙,才略微放心,但还是保持很远的车距。
小连忽然小声问叶瑛:“那个黎工是……?”
“概预算的。”
“我是说,她跟戴院长……”
“哟你看出来啦!”叶瑛乐了,说,“戴院长的夫人前年去世了。”
小连红着脸点点头:“噢。”
明楼回头看了看她俩,说:“困了就睡会儿,我盯着明司机陪他说话。”
但很快大家就都精神了——明镜来了个电话。
明楼一开免提接起来,就听到大姐几近崩溃的哭喊,声音已经有些变形,以至于明楼懵了几秒钟才听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明台……明台的火车出事了!手机打不通!你,你快快快给他老师打电话!”
明楼当然知道明台没坐火车,于是冷静回答,“大姐您别急。到底出什么事了?”
“明楼你有没有良心啊!明台出事了我能不急吗?!你看新闻了没有?我中午开完会才听说的。那么大事故,现场死了人了死了人了呀……”
“大姐,我和阿诚在去山西的路上,没看到新闻。您放心明台肯定没事。我这就给他老师打电话。”
“他要是没事怎么可能不联系我呀?凌晨撞的车,他到现在也没给我报个平安,肯定是受伤了呀!”
“大姐您别生气,听我说。”明楼知道这事没法瞒了,只好如实招来,“明台这次不是坐火车去的。他飞机昨天晚上就到青岛了,给我报过平安了。”
电话那头立刻安静了。
片刻后明镜再次爆发:“你们!你们几个就骗姐姐啊?啊?啊?你们、你们这些个混小子……”
更大的哭声中,电话被挂断。
明楼跟明诚对视一眼,低头拨明台手机,没人接。“这小子干什么呢!”
“也许跟甲方在一起,设了静音?你给王天风打。”
明楼哼了一声,问:“有于曼丽电话么?”
“……还真没有。”
后面小连说:“我有。”
等一切尘埃落定,明楼一口气灌下大半瓶水。
明诚顺手接过瓶子,把剩下的喝光,抿抿嘴说:“太吓人了。”
“是。后怕!”
小连不解:“为什么最开始不说是坐飞机去的?”
车里静了一瞬。
“我家大姐,禁止全家人坐飞机。”还是明楼开了口,“因为我们父母,还有明台亲生父母,当年就是因为一次空难……”
大出意外。小连说不出话来,连句“抱歉”都憋了回去。
明楼倒笑了笑:“其实现在飞机安全系数更高。只是碍于大姐,我们平常出门尽量都坐火车。”
“不得已坐飞机的话,大姐就特别紧张。”明诚也笑了笑,“我跟大哥从法国回来那次,大姐就发了火,说我们兄弟不应该同时乘坐同一架飞机,必须错开,免得……”后面的字眼当然没说出来。
明楼平平淡淡地接话:“我倒觉得必须在一起。”
明诚蓦地转过头,拧着眉毛盯住明楼。
明楼咳了一下:“看路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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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提醒:司机一滴酒,亲人两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