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卿

楼诚及其衍生

鸱吻与清水砼(23)情中情因情感弟弟 错里错以错劝哥哥

拉近一下情感吧!(可我实在不擅长写情感戏)

上一章:(22)曼春姐弄权西禄寺 明楼哥得趣北书房

前文:《鸱吻与清水砼》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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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中情因情感弟弟 错里错以错劝哥哥》

 

开完一个冗长的电话会议,明楼打开门,外屋只有明诚一个人正倚在朱徽茵桌边翻看一本册子。

见他出来,明诚眼睛一亮:“饿了吧?出去吃,我请你。”

明楼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四十多了,便摇摇头:“没工夫。食堂凑合吧。”

“这会儿没菜了。”说是这么说,还是跟着往食堂走。

果然没剩什么菜,量倒给得足。

明楼吃了两口,问:“有粥么?”

明诚跑去窗口看,粥没了,便去盛汤——这免费的汤,照明台话说就是漂着菜叶的刷锅水。平心而论,汤的味道并不算差,只是太稀。

所以当明楼看见明诚捧回一碗刷锅水和一碗作料丰富的浓汤时,吓了一跳:“怎么盛的你?”——浓汤里,紫菜、蛋花、黄瓜片、虾皮、葱花,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片木耳。

“技术好呗!”明诚坐下,笑嘻嘻用小勺在那碗刷锅水里演示,“溜边儿,沉底儿,轻捞,慢起,走你——当年常林军教的。”

说完把浓汤那碗往明楼前面推了推:“来,特意犒劳您的,明总请!”

“为什么犒劳我?”明楼明知故问。

“您伸张正义,力挽狂澜,运筹帷幄,青史留名——哦不对,是做好事不留名。”

“这么伟大,只犒劳一碗汤?”

“我说要请你出去吃嘛!”年轻人的笑意持续了太长时间,停不下来,“这样,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受宠若惊。”

二人心照不宣,接下来便安静地吃饭喝汤。明楼的愉悦藏在眼睛里并不示人,而明诚的笑却是要从浑身每个毛孔里渗出来似的。

 

快吃完时,小秦从旁边走出去,明诚收起笑意看向明楼:“那个谁……她没找你?”

“嗯?没有。”

“那你没……?”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楼只微微一笑,边轻轻摇头边压低声音说:“卿本佳人,奈何助纣为虐。”

想了想,又拍拍明诚放在桌上的手:“放心。道不同不相为谋。”

两人视线交在一起,又不约而同收了回去。

 

吃完饭明楼急着回办公室整理会议纪要。明诚不言不语跟进里屋,默默站了一会儿,然后道一声“我回去了”就往外走。明楼忍笑叫住他:“你干吗来了?”

明诚不回身也不抬眼:“就、就送送你。没事我走了。”

“嗯。”

明诚走到门口又问:“加班么今天?”

“争取不加。”

“那下班去趟超市吧。”

“好。”

目送明诚出去,明楼一时集中不起精神来。年轻人今天的依恋情绪简直太明显,带着一点点讨好和亲昵,分明就是十多年前刚跟哥哥姐姐熟悉起来的那个小阿诚,眼睛里有一点仰望,还有一点点努力掩饰却又掩饰不住的渴求。

明楼很想像当年一样摸摸他的头。可眼前的人分明不是当年的小阿诚了。

 

因为下礼拜要去五台山,所以这周就是明诚在T大设计院上班的最后一周了。手头工作已交接完毕,这几天就是闲晃。梁仲春说了,周五晚上大家一起吃一顿,为二明工送别。

不过,二明工的“剩余价值”还是值得充分发掘,比如住宅所和七所一起新接的L市中心商业住宅区规划,难度颇大,就需要二明工帮忙参谋参谋。

听完介绍,细看了任务书,又听林三谋讲完规划构思,明诚就开始泼冷水:一个二线城市,这么大规模的超高层住宅,体量太大密度太大,视觉感受过于压抑;开发商对容积率的追求已经超过合理范围,即使都做成点式塔楼、彼此错开,日照也很难满足;所有沿街商业必须做满四层贯穿整个街区才能达到甲方的商业面积需求,且不说以后租不租得出去,仅是满足消防规范就能憋死设计师;大开挖的地下车库,相当于把一百多万平米的区域挖空再重建……

梁仲春和林三谋都听得眉头紧皱,见明诚又开始在白板上画街区的横断剖面图、示意大开挖给城市雨污水系统造成的弊端,两人的脸色更加不好看。

“地勘还没有吧?L市的地质条件似乎不是太有利,前些天新闻说,他们地铁施工中就渗水塌方了。”明诚一口气表述完,停顿一下又补充,“以后的城市如果都铺满了这样的硬化路面、硬质水泥盒子,别说雨水与土壤割裂了,就连人,也跟自然环境割裂了。”

“二明工上升到哲学高度了哈。”林三谋打个哈哈,“也许这就是大城市的代价。”

梁仲春则赶紧收尾:“城市规划我是外行。明工刚提的很有道理,我们可以适当地反馈给甲方。不过嘛……开发商要的就是面积,容积率就是人民币。所以,先按要求努一把,争取拿下,再说其他。”

 

散会了。门一开,七所的邓工正守在会议室门口,脸色煞白地说:“出事了。老魏老师……老魏老师去世了。”

T大设计院的建筑专业里,有三成多都毕业于T大,上自孙院长起,但凡比明诚入学早的,大一大二美术基础课都是老魏老师教的;而明诚之后则都是小魏老师的学生。所以噩耗传来后,悲伤情绪弥漫了整座楼。

明诚只呆了一瞬就夺门而出,直奔四楼。

明楼工作室里,朱徽茵正低头抹眼泪。明诚无暇顾及,几步冲进明楼房间。

大哥在沙发里双手捂头颓然而坐,听见动静抬起脸来,明诚看见他满眼闪动的泪光和微微颤动的嘴唇。

明诚掩好门,轻轻走上前,再自然不过地揽过大哥的头,任他倚靠在自己怀里。不一会儿,衬衫下摆一片湿热,继而转凉。

房间里只听得到电脑风扇的呼呼声。

明诚感受着明楼努力控制着的颤抖,伸手轻抚他头发和后背,渐渐地,怀里僵硬的躯体软了下来,一直紧紧掐着明诚侧腰的一双手这才缓缓地环绕到他身后。

上一次见大哥如此伤心是什么时候?小时候没有过,大哥从来都是不肯示弱的,即使刚被大姐责罚,回过头来也会给弟弟们一个无所谓的微笑。

唯一一次被明诚看到压抑的情绪,是非典那年的四月二号下午,大概也是这个时间,明诚也是这么急匆匆地冲进门——只不过当年的大明工还没有自己的办公室,众目睽睽之下,只能抿住嘴唇给了明诚一个安抚的苦笑,低声告诉他“我没事”。

今天,至少可以哭出来了……

 

正胡思乱想着,外屋一阵急促而响亮的脚步声,哒哒哒越来越近。两个人迅速分开,明楼手背抹了把眼站起来,明诚则闪身到沙发后面,挡住前襟可疑的水痕。

门被直接推开,一张哭花了的俏脸,果然是汪曼春。哽咽的一声“师哥”扑过来,直接攀向明楼肩头。明楼一侧身退了半步,以手轻轻扶了一下,止住她的脚步。

汪曼春仰头对上师哥凝重的脸——蓦地发现后面还站着个明诚。于是收回手,忍着泪哽咽说:“听说是肺炎……最开始只是感冒,也没当回事,谁知怎么就严重了,高烧退不下来……”

明楼非常深地叹了口气,还是伸手拍了拍她肩膀。

汪曼春眼神聚焦在不知什么地方,小声说:“记得么,那年暑假,你们色彩实习,我们素描实习,老魏老师带队,最后在山上犯了哮喘。”

“记得。很凶险。幸亏随身带着药。”

“大家都说,这次他家里还是太大意了。”

明楼摇摇头:“别这么说。小魏老师已经尽力了。”

 

明诚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回避一下,搁以前他早就推门出去了,可今天不知为什么,就是一步也不想动。

汪曼春又说:“礼拜五追悼会,师哥,一起送个花圈吧。”说罢扭头看了明诚一眼。

这一眼让明诚不大自在。于是他决定还是善解人意一回,就低声说:“大哥,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明楼不着痕迹地拦住明诚,顺势抓住他一只手,“打个电话告诉大姐吧。然后帮我订两个花圈,93级建筑学两个班合送一个,再代表姆妈和咱们姐弟单送一个。”

“哦,好。”

“现在就给大姐打,用我座机。”

再看汪曼春,已经面色平淡。

明楼说:“你也别太难过了。”

汪曼春点点头:“师哥节哀。”转身出去了。

 

给大姐的电话最后还是明楼自己打的。

明诚去外屋沏了壶茶,又安慰朱徽茵一番。再回到里屋,见明楼已经挂了电话坐回沙发里,发红的眼圈儿又泛着些泪。明诚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只是倒了杯茶递给他。

明楼接过茶杯放到侧面茶几上,却又伸出手。明诚一愣,任他把自己拽坐在他身旁。

静了一会儿,明楼开口道:“那会儿,大姐不是反对嘛,老魏老师特意找了大姐,替我……替我们说好话……”

这段故事没听说过。想了想,明诚试着问:“大姐能听进去一些?”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劝了大姐什么。”

那些都不重要了。

“可是后来……”

“没错。所以后来我特别不好意思去看他。第二次回国后,就一次都没见过。上个月大姐还提醒我……”明楼再次把头埋进掌心。

子欲养而亲不待。明诚心里蓦地涌上这句并不十分贴切的话。这个错误,后悔也来不及了。

想劝他,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把手在明楼腿上揉了揉,说了句最没有意义的“别想太多”。过了会儿,又自言自语似的添了一句:“哪有什么对错呢。不过是一念之差,就错过了。”

 

明楼慢慢缓过神来,喝掉半杯茶才轻轻开口:“他对我是真好。你知道么,研一暑假丛老师突然走了以后,学校非安排我跟着汪芙蕖,老魏老师那会儿已经退休了,竟然跑回学校来,为了我,跟院长拍桌子……”明楼捏着脑门儿长叹一声,“唉,他一个教美术的,在系里也只有学生们真正敬重他。”

明诚想象着当时的情形,对这位只见过一面的老先生更加亲近起来。“以老魏老师的阅历,没有什么是他看不透的吧……”

“对。什么人他没见过!几十年的教龄里,汪芙蕖那样的学生真不算最恶劣的。”明楼哼地一笑,无奈摇摇头。

“特别遗憾,老魏老师没教过我。”明诚沉着声音幽幽地说,“所以我没法像别人那样理解大哥,没法感同身受。”

“胡说!”明楼嗔怪地瞪他一眼,“除了你,还有谁能这么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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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想到美术老师,都觉得自己对不住他们!

附一张曾经还看得过眼的画。怀念一下曾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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