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卿

楼诚及其衍生

鸱吻与清水砼(16)无功受禄左右为难 兄友弟恭上下其手

债越多越摸鱼,所以本月加更一章。

选在今天更新的另一个原因是:今天的日期刚好与文中的日期相同(但年份不同)。

——我是列出日历往里填每天的事件,虽然这些事件与日期并没什么联系。汗!

本章BGM:《痒》——黄龄。取其字面意思。

前文:《鸱吻与清水砼》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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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功受禄左右为难 兄友弟恭上下其手》

 

二人绕远从T大小南门推车往回走,一路上先是浓郁的丁香和泡桐,后是成排的毛白杨。明诚连打好几个喷嚏,眼角还挂上些泪。

“花粉过敏?”

“上海花也不少,从没这毛病,来了北京就爱犯。”

“还是不敢吃药?”

“大概我对抗敏药过敏。算了,不厉害,忍忍就过去。”说着挠了挠后脖子。

 

在传达室取了期刊一起上楼。巧不巧的,上边有人正往下走,哒哒哒,一双黑亮皮鞋停了下来。“师哥。”

抬眼一看,汪曼春红唇闪亮神采奕奕,似乎上午院务会的不愉快早就翻了篇。看她眼神里分明有话要说,明楼暗自叹气,冲她抿出个笑,又对明诚说:“你先上我屋等我会儿。”

“好。”路上明诚已经听大哥讲述了院务会上的闹剧,心下明白几分,便向汪曼春点个头,错身上楼。

却听身后又追一句:“我马上就来。”

 

正是午休时间,工作室里很安静,仅有的几个人或是上网或是趴桌上睡觉。

进到里屋,明诚拿起窗台上晒着的水壶给绿植浇水,一边浇一边琢磨:大哥是真有事叫自己等他,还是只为了早点儿从汪曼春那里脱身?

浇到桌角的绿萝,桌面正中一张A4纸很是醒目。见棱见角的几行字:『师父:我上午临时去厂家介绍会,下午三四点回来。您交代的图已放在网上邻居叶工目录下。』看到落款,明诚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想,这文文弱弱的小姑娘怎么写得一手这么硬朗的字。

忽然手机响,是梁仲春:“阿诚兄弟,赶紧帮个忙,两点钟我约了丹枫园冯总过来开会,二期的事。可我实在过不去,你都熟,替我招呼一下。”

明诚一愣神,听电话那头背景是个机械的女声:『149号患者请到第四诊室就诊。』

“谁病了?”

梁仲春嗯了一声:“苗苗。早上就有点儿不对劲,吭叽着说头疼,他妈还非给送幼儿园,这不,烧起来了。”

“行。你放心,好好守着孩子吧。”

“辛苦了兄弟!PPT小孟主讲,你把关。大差不差的你就直接拍板。记着替我再跟冯总道个歉。”

挂了电话,明诚隐隐觉得哪儿不对——是了,午饭时何工才说过下午苗苗有钢琴表演,轻轻松松的语气,丝毫没提孩子不舒服。再说,哪次苗苗有事不是何工跑前跑后,什么时候轮到老梁了?

无论如何,先去应付甲方要紧。

 

好在跟丹枫园早就磨合熟了,小孟又在一期基础之上结合销售部的预售反馈优化了户型,甲方满意,一切顺利。

忙完了,明诚才想起明楼,便又回来找他。

正埋头画草图的明总显然忘了自己刚才上楼时的交代,一脸茫然:“嗯?有事?”

明诚嘁了一声:“不是你叫我在你屋等你?合着又拿我当幌子!”

“哎忘了忘了……”明总撂下笔,低头掐掐脑门,“我以为你知道我意思……”又从眼镜上方看向明诚,低沉的气声半是调笑:“看来咱俩的默契度有所下降啊二明工!”

二明工闻言呆了一瞬,微挑的嘴角一点点松下来,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

明楼忽地一笑:“逗你的。真找你有事——前年上溪完小没实施的那个方案,册子藏哪儿了?”

“应该就在最里面,下层右手边。哎你后来没动过那柜子吧?”说着钻到明楼椅子后面,开了书柜门蹲下去翻找,“怎么又想起这个来了?”

明楼没回答,重新拿起笔在手里转。反正此时自己的表情明诚是看不见的。

 

忽有人敲门,明楼说声请进,实习生小连悄无声息地进来,轻轻合上门,手里一个信封递到明楼跟前:“明总,我回来了。这个给您……”神情很是局促。

“是什么?”明楼接过信封的一瞬,却见小连一抖,原来她才看见蹲在后面被柜门挡住的明诚——没想到屋里还有别人,着实吓了一跳。

“喏,是这个吧。”明诚起身把上溪完小的册子搁桌上,看看窘迫的姑娘,又看看捏着信封的明总,神色如常地一点头,“我先去找童工,待会儿再过来。”

目送明诚出去,小连微不可见地呼了口气,重又看向那信封:“回来路上才在资料袋里发现的……”

信封没封口,明楼一拽,两张百元大钞,不由轻笑:“厂家送的?你拿着就行。”

姑娘嗫嚅着:“我不能拿……”

“没事儿,有的厂家就这样,每回都发钱,每人都有份。”说着递还给她,“两百车马费也不算多,就当是误工费吧。”

小连却不肯接。眼睛瞪好大,咬着嘴唇也不说话。

明楼无奈,笑着抽回一张:“那好,你一百我一百,总行了吧!”

姑娘先是一愣,然后更加窘迫。直到明总一句话解了围:“这样,你上旁边超市买点儿吃的给大家,下午茶。”

 

明诚去隔壁跟童路悄悄碰了碰大姐沈阳售楼处的节点,再回来时,手里捏着一个梦龙一个可爱多还有一大包薯片。进来就挤眉弄眼冲明楼笑:“又招惹小姑娘?”

这副样子真欠收拾。明楼板脸:“哪有!”

明诚用下巴指了指已经收拾到桌边的那张A4纸:“先是便条,后是情书?”

草图纸揉成一团直直拽过来,明诚轻巧避过:“‘师父’不是白叫的哈,还给买吃的。”

明楼懒得理他,接过可爱多撕开:“这丫头跟你当年还真像,头一回拿到厂家塞的钱,吓着了。”

“噢!”明诚了然,嘬一口梦龙,“你这法子好,给大家分着吃了,雨露均沾。哪像我当初,把钱一撂,转头就跑。”想着想着自己笑起来。

 

咣当一声响,明台兴高采烈进来:“大哥喝酸奶!哎,阿诚哥也在啊,正要给你送去呢!”

“门都不敲就进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事,就是高兴呗!诶?你俩躲这儿偷吃冰激凌不带我!”

明诚把薯片递过去:“没看外屋人手一根?有人刚得了意外之财拿来请客,我是来蹭吃蹭喝的。”

明台转转眼珠:“……不会也是实习生买的吧?那得算厂家请客才对。”

两个哥哥对视一眼。“怎么?你疯子老师让把钱上缴充公?”

“我给他,他不要,还看笑话似的看我。”明台撅着嘴叹气,“所以我自作主张给大伙买吃的了,就说老师请客。”

明诚咬一口梦龙,冲明楼眨眨眼,听明台又说:“这些厂家真烦。给我们小兵卒子发钱有什么用?工程选材我们说了又不算,要贿赂也得贿赂明总这样做得了主的。”

“你以为大哥他愿意做主?明台,你这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嗯?”

“如果是做生意,当然有来有往,双方互惠互补。可咱这行又不是单纯做生意。”

“那当然,你们都有崇高伟大的人生理想嘛!”

“少贫嘴!”明楼几口吃光了可爱多里的巧克力心,把剩下的蛋筒递给明诚,“建材本来就不归咱们选。首页和材料表各项性能指标写清楚就行了。采办什么牌子,甲方说了算。”

“那厂家拉拢我们干什么?”

“他们要的不过是块敲门砖罢了。”明楼轻哼一声,“东西好,我们也乐得推荐一二;要是拿不出手,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会犯错误吧大哥……”

“小小不言的也就算了,太过分的还是得拒掉。”

明诚笑道:“还有,他们也不都是赤裸裸塞红包。你等着吧,天暖了,老老师再安排的就是厂家参观加京郊一日游了。”

 

明台呆呆地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哪条红线以下可以算做“小小不言”。

明楼忽然又问:“你们所只有你一人去了产品会?”

“还有个实习生,小宁。”

“刚才你跟他一起去找的王天风?”

“啊?”明台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摇摇头,“我没问他,自己去的。他也不知道我去啊。”

明楼审视着他:“那你可得想一想……”继而欲言又止地摇摇头,“算了,也别想了。”

明台听懂了:“不是,大哥你是说我这么做不地道?把别人搁进去了?可他是郭工带的实习生,不用对我老师直接负责。再说,那钱上不上交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说着说着自己也没了底气,“哎呀我没有你们脑子里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明楼安抚地一笑:“当我没说。的确不是大事。”

见明台还是满脸不甘和紧张,明诚拍拍他肩膀:“弯弯绕绕有弯弯绕绕的好处,直截了当也有直截了当的好处,没有对错之分。”

“唉,你们大人真麻烦!”明台又一次撅起嘴,肩膀耷拉下来。

 

最后哄得弟弟重新开心起来,是靠窗台上的一瓶插花。花苞初绽,淡淡幽香。

“哪儿偷的?”

“怎么说话呢你?”

“那是哪个小姑娘送的?走桃花运啊大哥你!”

明楼摇摇头,往窗外一指:“前两天楼下的山桃剪枝,捡回来光秃秃的,以为活不了呢。”

“真好看!插得挺艺术,这玻璃瓶也不错。嗯……大哥?”明台涎着脸。

明楼抬头看看明诚,交换一个眼神,然后无奈摆摆手:“拿去拿去!”

明台重又兴高采烈抱着花瓶出去了。

 

“这小子,今天满脸桃花。”

“看来咱家是老幺的春天先到了。”

“哦?就他那道行,能有姑娘看得上他?”

“那要看他继承没继承到大哥您的家学了。”

“嘿,你小子!”

 

明诚出了明楼工作室,朱徽茵跟出来:“梁总在办公室么?”

“没在。出门了。”

“知道他上哪儿了?”

明诚一滞:“怎么?”

“哦,刚我在妇幼医院看见个人像是他,离得远没打招呼。”

“听说是他们家苗苗病了。”

“哦?……噢。”朱徽茵浮起一个笑,“那没事了。”

 

今天难得兄弟仨都准时下班。明诚明台在停车场等了会儿,才见明楼从旁边超市出来,却是空着手。

“早知道让你带斤手擀面了。挂面吃腻了。”

明台却说:“我就爱吃方便面!”

上了车,明台又说:“大哥,买辆自行车吧,我想骑车上班。”

“嗯?蹭我的车还不知足?”

“咱俩上下班时间老对不上。再说骑车还锻炼身体。”

明诚从后视镜笑了一下:“这还不明白?小少爷美人有约了。”

明台倒是大方:“约是还没约到,她不肯蹭明总的车……山不就我,我去就山呗。”

“嗯,机会自己创造。行。”

 

晚饭后明诚根据童路提的条件,又改出一版售楼处的图发给各专业。趁晚上明台跟大姐例行电话,明诚问了问大姐意见,明镜担心外墙仿石涂料效果不佳,最后还是决定用干挂石材。

明楼听了点点头:“嗯,毕竟是售楼处,面子嘛,需要些排场。”说完却是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

明诚心知肚明,冲明楼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想做清水混凝土,等下次吧。

 

临睡前,洗完澡的明诚意外看到大哥坐他床上,手里捏个粉色纸盒。盒子很眼熟。

“来,擦药。”

“什么药?”

“朱徽茵去医院问的,止痒。”

“这不是小时候的郁美净?”

“对。妇幼医院皮肤科推荐,肯定不过敏不含激素。”

盒子上那个托着腮飞着眼的卷发小姑娘,太熟悉了。明诚心想,这小姑娘可能比大哥还大吧。

“朱徽茵得的叫玫瑰糠疹,也不知你的是不是。”明楼从盒里掏出一小包郁美净,撕开个角,“如果不对症,只能去查查哪里能配到蔷薇硝了。”

明诚斜他一眼:“你当我是史湘云?”

 

今年脖子前面的疹子不多,都比较靠下。明诚扯开浴袍前襟,往胸口抹了几处。

然后郁美净就被夺了回去:“我帮你抹后边。”

“哎,不用……”

不由分说,浴袍已被拽下来半幅,露出肩膀。

后颈上斑驳的几块粉红,微微凸起。手抚上去,周围皮肤立刻肉眼可见地起了一层粟。

明诚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耳后竟然也没有明楼的呼吸声。脖子上的手指似乎有些凉,却又有点烫。

忽然,浴袍又拽下去几分,半个后背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明楼扯着后领子往里看:“嗯,下边也有。”

郁美净触到后腰的一瞬间,眼前这具结实漂亮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然后整个背部由头和脖子带动,向后仰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继而紧绷的弦猛地一松,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快穿衣服分割线~~~~~~~~

清明节后下完雨,几乎是北京一年中室内最冷的日子。大哥你这会儿耍流氓是想害阿诚感冒吗?要不你就赶紧上垒,俩人一起发热啊!

(明台:我发光你俩发热?)

这一回又免费做广告了。不过郁美净不是药,只能起滋润作用。严重的皮肤病一定要去医院就诊!

刚查了下,“郁美净”小姑娘生于1976年,真的跟大哥同岁(估计小姑娘还可能大几个月)。

我们楼下园子里修剪下的桃花枝,捡回来时仅有非常小的花苞,泡了些日子竟然开得很大!满阳台都是香气!(我还种了大蒜和油麦菜,都是毫不需要栽培技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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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17)送鲜花小丑遭拒绝 宴素菜院长聆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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