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曲】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52）荷尔蒙
快了快了快发刀子了！哎呀我好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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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荷尔蒙
还没亲够，突然一阵马达声由远及近，俩人赶紧松开怀抱抬起雨伞，就见一艘救援快艇飞驰而来：“下雨了收船了，快，绳子给我！”
谭宗明到船头把绳子扔给工作人员，又走回曲和身边。刚坐稳，快艇猛地启动，小船跟着蹿出去。“卧槽！”
高速运动状态，细雨居然砸出了银针的触感，雨伞被风掀得向后折去。曲和盒盒大笑收了伞，一手抓紧船舷，一手明目张胆捏上旁边人的大腿。谭宗明干脆夸张地搂住他腰，兴奋劲儿如同海上冲浪，就这么啊啊叫着飞回了码头。
上得岸来，前襟全湿了。俩人在阔如亭晾了晾，看会儿燕子，等雨基本停了便往家骑。顺着白颐路骑到白石桥，谭宗明指着首体说：“听我们院儿人说，明天后天这儿有两场崔健演唱会。我托他们找票，要能找着，咱一块儿看吧。”
曲和很少听摇滚，对崔健最深的印象还是来自卡拉OK大赛上蒙着红布的师兄。不过只要能跟谭宗明一起，看什么都行。于是说：“行啊。票好找吗？”
“应该没问题。”
回到家，安和平正开着大灯给一件毛衣钩花边。同样花色的机织毛衣在她旁边堆了两大摞。曲和奇道：“哪儿来的？”
“帮人家钩边儿，两块五一件。这是第一批。后天早上人家来取货，要验货没问题，下一批能送一百件来。”
曲和一算，钱还不少。听妈妈又说：“来钱倒是快，可还得先交押金，一件毛衣五十呢。”
“什么？押金？”
“对啊。我交了一千押金，明天钩完这二十件，后天就能退回来。”
不对！不对！曲和脑子飞转：“妈，有问题！下一批一百件，得交五千押金？这破毛衣值那么多钱吗？”
安和平也愣了，停下钩针皱起眉毛。
曲和接着质疑：“是正经厂子吗？你钩完他们跑了怎么办？一百件砸手里？这活儿谁介绍的？可靠吗？……”
“唉！”安和平叹口气摇摇头，“完了完了真是老了，脑子转不动了。”
“妈……”曲和心里一揪，赶紧放缓了语气，“其实也不一定……我就是觉得……”
“行了，妈知道了。先看看能不能退掉这批的钱。”
“就算这批能退也有可能是陷阱——连环套！先给你点儿甜头再骗个大的！”
“放心。退不退，都不接下一批了。”安和平说着起身往厨房走。
曲和跟上去：“妈，最近手头紧的话，我折子里还有点儿钱，都是、都是那边给的压岁钱……”
“不用。”安和平温和地打断他，“不缺钱。妈就是在家没事儿干。手闲不住。”
回到自己屋，曲和坐床上发愣，还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不是骗局。如果真有这样的好工作，妈妈既能补贴家用又能在家照顾姥姥，当然最好。可是……唉，还是谨慎些好。
忽然想起祁老师上次夸自己琴艺有进步，开玩笑说“差不多可以去地下通道卖艺了”。嗯，这倒是个来钱的法子，可是大提琴卖艺？好像挺跌份的？
曲和对于上台表演早就克服了人前恐惧症，但想象一下自己去人堆儿里卖艺……呃，还是不要吧。
第二天礼拜六，下午是弦乐团这学期最后一次集训。快结束时，高三一位拉小提琴的师姐来找邢老师，说是下礼拜就高考了，特地来道个别。师姐第一志愿报的北医，也就是说，不打算专业学琴了。
也是，那么好的成绩，学琴不是亏了嘛。曲和一边收琴一边想，自己这不上不下半瓶子咣当，才最难抉择。
跟谭宗明约了在首体南门见面，曲和从存车处一出来就听旁边黄牛吆喝着卖票，一百一张！真他妈贵。
转到南门，老远看见谭宗明混在一群社会青年中间，叼着烟说说笑笑，还穿了条破洞的仔裤。
谭宗明冲他招手，一边给他介绍。“这民哥，给咱找的票。民哥，这就我小哥们儿。”
哥们儿就哥们儿吧，还“小”？曲和腹诽着，又觉得这么叫挺亲切。
打过招呼，票也递了过来。谭宗明突然神神秘秘压低声音：“有一张是假的，一会儿趁人多，混进去，别慌。”
啊？曲和举起两张票想仔细看看，却被谭宗明摁住：“没事儿，快走。”
手感没什么区别，图案也极其相近——曲和跟着队伍往前走，还是忍不住低头打量——噢，看出来了，有一张，似乎、似乎是手绘的！
居然是手绘的！！！
震惊都写在了曲和脸上，谭宗明看得发笑：“行了行了赶紧的，别露馅儿。”
曲和四下张望：“谁那么牛？民哥？”
“你就甭管谁了。”
说着已经排到检票口，谭宗明拿过那张假票，一脸无所谓地抖搂着，递给检票员。曲和心咚咚乱跳——万一被抓，跑是跑不了，扛着不说学校名，应该查不出来吧……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谭宗明已经顺利进场！没事儿！
妈的，吓死个谁！
脸上早已热了起来，就听谭宗明凑近了笑着说：“别说演出票了，就连地铁票，他们都经常画。”
拿着假票，自然没位子坐。不过仗着人多，场面也乱，多一个人根本看不出来。曲和乐得跟谭宗明挤一起，不过后来全场进入疯狂状态，有没有椅子都无所谓了。
纵然对摇滚乐没多少接触，身处这样欢呼尖叫拍手跺脚的喧闹之中，也不可能保持冷静。曲和由衷感受到，台上那帮家伙，加上台下的，都是人来疯。
其实大部分歌都耳熟能详，而且现场版发挥余地更大，更有爆发力。《一块红布》居然唱了那么长那么长，虽然听不清唱什么，却还听不腻。乐队介绍环节曲和也很喜欢，果然都是专业的！唱到高潮，全场无数打火机亮起“星光”，曲和环顾四周，忽然眼眶就湿了……
今天也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谭宗明这样亲密，癫狂场合，偶尔几下拉手搂抱的肢体接触再正常不过。前排有情侣在一众欢呼声中拥吻，曲和热血上头，忍不住凑到谭宗明耳边假装耳语，趁乱在脸颊上来了一口，当然，用手遮挡了一下。
散场往外走，脑袋仍然是晕的。俩人在路边歇了半天，等人潮散去，才去存车处取了车。对望一眼，似乎都不想就这么回家。谭宗明便冲马路对面努了努嘴：“紫竹院？”
“早关门了。”
“跟我走！”
沿围栏走了挺远，隐蔽的黑暗中，竟有个“初极狭、才通人”的小洞。两人都瘦，毫不犹豫钻过去，里面是片竹林，再往前则是蜿蜒的小河沟。
泥土与竹叶的清香，配上不知何处不知什么鸟儿的啼叫，甚好。没有人，甚好！有蚊子，管它呢！
体育馆里沸腾了一晚上的心，这会儿还没平静。此情此景，很适合让他们平静下来，或者，给他们重新点把火。
月亮从竹林斜上方打下大片清光，曲和抱着谭宗明，抬眼望去：“这么圆，快十五了吧。”
“嗯，差不多。上礼拜端午节吃的粽子。”
“太亮了！”曲和微微叹气，“是too亮，不是so亮。”
“哦？你喜欢摸黑？”
“……”
曲和还没回答，腰上环着的一只手已经开始表达诉求……（后面一大段贴不上来，请去别处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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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993年7月3日4日，崔健在首都体育馆举办为北京市体育基金会集资93’北京崔健演唱会。在网上查了些资料：https://tieba.baidu.com/p/2108285738。
也有人回忆说现场唱了某禁播歌曲。后来还出了节选的磁带（图片来源于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