鸱吻与清水砼（02）大哥哥是信口开河 长姐姐偏寻根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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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说好的月更，今天就紊乱了，临时日更一回，纪念wzz开播一周年！
刚在书柜里找到我上大学时的速写本，每一页都写满了两个字：焦躁！
一个没有美术功底也不爱画画的成年人，被迫学了两年美术，暑假里每天坐在人流如织的景区里画画，被无数人围观，那真是人生一大尴尬事！
不过现在回头看，我再也画不出当年的水平了。（工作以后完全是个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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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是信口开河 长姐姐偏寻根究底》
明诚虽然替明楼出了主意，教他给明台打个电话，“在大姐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做哥哥的日常对弟弟的关心”，但计划未及实施呢，明镜电话就来了。不用开免提，明诚也听得清清楚楚。
“明楼！汪芙蕖什么时候成你的甲方了？你宁可跟我们撒谎、陪汪家人吃大餐，也不肯听你弟弟多说几句话是吧？你骗起自己弟弟来那么顺嘴，都不用过脑子的吗？是不是连我也一起骗呀？我要是不来北京看一眼，都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对待明台的……”
明楼把手机挪到一尺开外，等明镜第一轮扫射完才柔声开口：“大姐，您什么时候到的北京？现在在哪里？我去接您吧？”
“不用你接！我和明台现在就过你那里去！不是看你！阿诚怎么样了？是酒精中毒吗？要不要送医院？……”
“唉，大姐还是碰见汪芙蕖了。”挂了电话，明楼冲明诚一摊手，“你说，跟自己弟弟扯个谎，算是什么大错么？”看见明诚挑起眉毛，明楼自己也笑了，“当然是大错。”
明诚站起身：“赶紧收拾收拾屋子吧。”
最要紧是把垃圾桶里方便面袋子处理掉。冰箱里放坏的菜也清出来。还有两个发蔫的苹果，明显比明诚刚才吃掉的那个买得早，明诚犹豫了一下，还是洗洗切块，丢进锅里煮。
兄弟俩刚把客厅归置好，门铃就响了。明楼使个眼色，“喝多了”的明诚扔下抹布躺到沙发上，旁边茶几上一碗热腾腾的苹果水。
“大哥，箱子。”明台把姐姐的行李箱推给明楼，自己从明镜怀里接过一个巨大的麦当劳外卖袋，蹬掉鞋子小跑进来，“阿诚哥你怎么样了？头晕么？想吐么？大姐买了你最爱吃的苹果派！”
“谢谢大姐，我好多了，大哥给我熬了冰糖苹果水。”明诚支起身子，“你们吃饭了么？”
“本来打算到了酒店带明台吃一点宵夜的，谁知碰到那两个人！”明镜坐到沙发边上，抚着明诚示意他躺回去，低头仔细看他脸色。
明台晃晃手里的口袋：“曼……汪曼春说大哥饭都没吃就走了，我们就多买了几个汉堡。凑合一顿呗！”说着自己掏出辣翅来咬了一口，被明镜拍了一巴掌：“洗手去！”
明镜替他拿着辣翅，奇怪地问：“你怎么敢吃辣了？”
“不吃不行啊！我们主任工说了，不能吃辣，以后追女孩子都难。”
“学的什么怪话！”明镜嗔他一眼，听见明诚嗤笑：“大姐您是不知道他们所里都是些什么人。”
明镜见明诚还能有说有笑，略微放心，还是免不了数落几句：“是不是又替领导挡酒了呀？内蒙那边喝酒多凶啊！跟东北山东一样，简直没法跟他们一起吃饭！你以后少接那边的项目，身体喝坏了可怎么好！”
“没那么严重大姐，我没喝多少。主要是回来路上运煤的大车太多，我们开不起速度来，走走停停就有点晕车。”
“内蒙那边治安还好吧？哎呀这次拉萨乱的，真吓死人了！蒙古族不是也信喇嘛？没跟着闹？”
明诚不敢提明楼在拉萨也有项目，只安慰大姐：“不一样的。我们去的地方，汉化得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他们标书里还强调要突出民族特色呢。您知道么，我们院三所，接的是新疆的项目，那就完全不一样，任务书明确写着‘禁止使用伊斯兰建筑元素’，那边才真是有压力呢。”
明楼接话：“突出民族特色？哼！林三谋做的那个马头琴形状的楼，就算有民族特色了？笑话！”
“马头琴那方案不是毙掉了嘛。最后实施这个还挺规矩的，只是窗户上加了一点符号而已——当地一把手那书记，要在屋顶雕一匹飞马，林总好说歹说把马挪到广场上了。”明诚接过明镜捧过来的碗，叉了一块苹果，“不过昨天验收的时候那位书记又发飙了，站在楼前头只丢下一句‘这楼太矮了’，把林总噎得……”
明楼不禁庆幸自己当初英明：“所以说，乙方跟甲方是双向选择，得会挑。你看我，至少这三年没接过这样的项目。”
“是啊！您明大设计师多牛啊！”明镜白他一眼，起身去了卫生间。
明台悄声说：“大哥，大姐生你气呢。”
这还用你说！
“汪芙蕖说你的方案败给曼春姐了，曼春姐还笑着说‘承让’，大姐就更生气了。刚才在车上念叨，说你是怜香惜玉、投鼠……哦，投桃报李！”
原来如此。
这是原则性问题，不得不解释清楚。
等明镜出来，明楼端了茶递过去：“大姐，我上个月做了个商业体的方案，没中标。”
“嗯。”
“西禄寺您知道吧？它东边一个地块，原来都是私搭的民房，前年拆了一直空着。用地不到一万平，要求做三万平米商业。但是限高12米，就只能往地下做。”明楼喝了口水，瞄了瞄明镜的神色，“这还不算，用地的西南角有西禄寺一间配殿，估计以前只是库房之类的附属用房，悬山的，形制也不高。但是再不起眼，也属于西禄寺一部分，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那怎么会划在商业用地里？”
“估计拆民房之前都不知道里面裹着个配殿吧。之前控规把用地性质确认成商业用地，没把配殿单拎出来。”
“那你就避开，再退线呗！”
“是。可是甲方标书里说了，‘可按无现有建筑考虑’——也就是他们想把配殿扒掉。”
明台嘬着鸡翅嘟囔：“怎么可能！文物局肯定不干呐！规委那边也说不过去。”
“这就是问题了。以后甲方跟规委、文物局，少不了要扯皮，设计院夹在中间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改上几十版方案都不一定能有定论，最后说不定项目就黄了，设计费都讨不回来。”
明镜语气略缓下来：“所以这个项目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参与嘛！还跟汪家那丫头竞什么标！”
“大哥也是不得已。全院这些叫得上号的建筑师里，只有大哥一个是古建出身。甲方想打西禄寺的牌，特意点了大哥的名。”明诚哄着明镜，冲明楼眨眨眼。
明台不屑：“这什么开发商啊？一边打着古建牌，一边想偷偷拆掉重点保护文物？！”
明诚又说：“其实这次就是内部方案评比，算不上正式竞标，另外两个方案是二所和徐总工作室的，我看他们跟大哥一样，都没认真做，只有汪曼春的76号工作室傻乎乎往上冲。”
明镜听到这里才舒心了：“嗯，阿诚啊，以后你多替你大哥看着点儿，别接那些不靠谱的活。”
“诶，知道啦！”成功安抚了姐姐，明诚抿一下嘴唇，又对明楼说，“这次鄂尔多斯又有两个新项目，一个商业中心，一个住宅区。戴院长还没敲定接不接呢。”
“你怎么看？”明楼问。
“项目本身看起来还算正常，但是这几年鄂尔多斯的项目多得没道理，还都是大手笔，就像上次大哥你分析的，他们整个地区的发展模式很不正常，不健康，未来说不好经济要崩盘。所以必须谨慎。”
明楼还没说什么，明镜赞许地点点头：“阿诚能跳出行业圈子想问题了，比我手下那几个强！昨天我在郑州分部，他们都说想再接一个郑东新区的写字楼——上一栋还拎不清呢，还敢做新的？！”
“怎么？之前的还没摆平？”明楼的担心写在脸上。
“快了吧。不过这次总算拿到一块住宅用地，位置还不错。等确认了，你们帮我看看。”
明楼看下时间：“大姐今天住这里吧？明天怎么安排？”
“当然住这里！我可不去那个酒店了！明天的研讨会让苏工他们代表我去就好了，我在外面还要办别的事情，你们不用管我。明天晚上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个饭。后天一早我去沈阳。”
明诚起身说：“大姐住我那间吧，我去书房睡，让明台跟大哥挤一挤。”
“阿诚跟我睡吧，夜里我还能照顾一下。”/“大哥夜里说梦话，阿诚哥我跟你睡！”明楼和明台同时说。
明镜笑着指着三个弟弟：“你们三个贵庚呀？好不好兄弟三个一起睡呀？要不要我讲睡前故事哄你们呀？”
“要！”
最后明楼说还要赶一个方案，自己选了睡书房，明台高高兴兴拖着明诚进屋找被子去。
明镜想起件重要的事，问明楼：“明台说宿舍不能住了？搬你这里来好啦。”
“当然，后天就搬。院里要把单身宿舍腾空，给新成立的九所做办公。”
“住过来最好啦。他们那个破筒子楼，暖气那么烫，燥得慌，待不住人的。你看明台嘴里都长泡了呀！”
明楼心道，长泡一半是被他那个疯子老师逼的，一半是吃辣椒吃的。嘴里却说：“大姐你不知道，他们宿舍楼是八几年才盖的，比那些五十年代筒子楼强多了。当初做暖通的那个小姑娘，现在是一所的总工了，就因为当时她们主任说了句‘自己单位宿舍做暖和点儿’，她就多画了一倍的暖气片。”
“哎呀怪不得！热死我了！我跟小许哥夜里都开着窗户睡！”明台窜出来叫，“而且不是说15号停暖气吗？怎么今天还热着呢！”
“这就叫——福！利！”
“好在要搬走了……不过，大哥家哪比得上单宿好玩儿，刚两个月，我还没住够呢……而且，我是有地方可搬，其他人可就惨了，还得自己租房子去……”
明楼讶异：“哟，你不从来都是‘何不食肉糜’的吗？”
“你个当大哥的，怎么说话呢！”明镜拉过明台，顺了顺他头发，“我们明台长大了，懂事了。”
明台自己也被酸到了，耸肩呲牙钻出大姐的怀抱：“院里的决定真没道理，单宿那么小的房间，当办公室太挤了！”
“框架结构，轻体墙都可以拆掉重新分隔。”明楼瞪他一眼，“你结构选型怎么学的？”
“我怎么看得出它是框架还是剪力墙……再说我还没毕业嘛……”
“这么基础的东西，还用等到毕业才掌握？你看阿诚大四的时候，都已经……”
明镜赶忙堵住他的嘴：“哎呀好啦好啦，你就别唠叨啦，快去帮阿诚铺床去！他一个醉猫忙里忙外的，你们两个倒闲得斗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