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一次别离（12）
短更一章。越往后越难写。因为太写实了，恨不得把新闻抄一遍。
没啥剧情，全是私货。主题是“环保”，目标就是要把凌李二人变成环保主义者。
23:45
卖淫嫖娼？！这TM什么路数！
不用琢磨也知道，他俩这是被盯上了，被黑了！
不行，得赶紧捞出来!
李熏然回屋，迅速吹干头发，揣上手机、登上鞋。
外套呢？糟了，给蓝兰披着御寒没拿回来！
看看窗外的雨，只好从包里翻出那件警服衬衫，幸亏叠着，没揉出太多褶子，抻抻拽拽还算平整。
一摸身上，身份证警官证都在，但是钱包搁在外套兜里了。
再一想，外套兜里除了钱包，还有一个铝箔包……
李熏然“嘶”地倒抽了一口气。刚洗完澡，汗又要下来了。
蓝兰的标间里，服务员大姐正大开大合地换新床单。
“大姐，刚被带走那两个人，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您看没看见一件深灰色男式上衣？……哦，我是他们朋友。”
“屋里东西都让警察一起抱走了哩！嗯……除了卫生间里的。”
卫生间洗手台上，两个洗漱包敞着口，毛巾杆上挂着条福娃妮妮图案的浅绿色毛巾。
“那麻烦您把这些收好先存前台吧。等天亮了他们回来取。”
“行。”大姐头也不回地答应着，又嘟囔一句，“那么快能回得来？”
李熏然走出门又折回来：“大姐，刚才的警察，您以前见过么？是咱们片区的民警？”
大姐想了想：“还真没见过。你问问前台值班的丫头，她们知道。”抬头看见李熏然的警服，大姐一愣：“你也是警察？”
“……对。可不是一起的。”
前台姑娘一脸被人欠钱不还的表情。
“我们家从来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这不是砸东林宾馆招牌么！你说，那俩客人一看就不可能是那种关系嘛，大概得罪人了？唉，今天算我们倒霉！”
“那些警察你认得么？是咱们片区的？”
“不是！肯定不是！片警我都熟，刚才那几位全没见过。”前台打量李熏然，“我记得你是江州来的警察对吧？赶紧托人把他们捞出来吧，看看有什么误会。这大半夜的……”
不是本片区的民警，甚至不一定是青原区的警察。常理推断，也不会是卖淫嫖娼专项整治。几乎可以肯定他俩是因为敏感身份而被寻了个错处，扣个帽子控制起来了。
可是，人会被带到哪儿去呢？
没有头绪，只能托人了。
李熏然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唉，要对不住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了。
黎家鸿居然还没睡，说是刚看了一场球。
听李熏然介绍了蓝兰与顶锅山焚烧厂的渊源，家鸿沉默了一会儿，应承下来，让李熏然别着急，等他电话。
12:33
方伟然跟昨天夜里一样，又醒来哭了一阵。凌远照样带他上厕所、喝水，抱着哄，小家伙终于靠在怀里又睡着了。
可凌远却折腾精神了。
这样被打断睡眠、又要重新开始睡眠，太难受了，还不如彻底被叫醒回医院加班来得痛快。凌远这才体会到婴幼儿父母的不易。
忽然想抽颗烟。
但可以确认，家里没有烟。
凌远是个多年的老烟枪。这似乎与医务工作者的身份相悖，但确实这么多年一直离不开这一口。
而熏然刚好相反。按理说警队里应该全是无烟不欢的糙老爷们儿，可偏偏小狮子对此一向没瘾，偶尔扛不过别人殷勤递烟也就来一颗，抽两口就丢一边；更多时候只是默默忍受着二手烟。
小狮子自己说过，也许是小时候被烟不离手的老爹折磨怕了，所以他从小就跟妈妈同仇敌忾，把当年的李队长往阳台上轰，不留情面。
熏然刚搬过来时，对凌远的烟总是微笑容忍。后来一声声哥叫着，关系越来越亲近，态度反倒不一样了，总是或耍赖或板着脸或转移注意力，去灭掉凌远抽烟的冲动。
凌远想起，苏纯那个丫头进修回国后曾开玩笑地聊起过，她非常讨厌男人抽烟，可却一度觉得凌院长抽烟的动作神态都满是吸引力，这大概就是着迷吧；可若真能变成自己的爱人、亲人，估计又会开始担心对方身体，想方设法劝着戒了才好。
想想真是挺有道理。陌生人、迷恋的人、真正的亲人，当然是不一样的。
去年熏然重伤后，是凌远烟抽得最凶的时候，连韦天舒他们都忍不住骂了他几次。
熏然进入恢复期，PTSD治疗成了最难的难关，精神科荀大夫便劝凌远陪着一起做点儿什么同样需要坚持的事，比如戒烟戒酒之类，两人一起扶持着往前走，或许能对熏然的心理康复有帮助。
凌远觉得这是荀大夫借题发挥、旁敲侧击为领导充当保健医生来了，不过总是好意嘛。
刚好也是个调整自己状态的机会。以凌远的职业特性，酒是没法戒了。还是戒烟吧，既然小狮子那么不喜欢烟味儿。
戒烟糖吃了不少，真难吃。也未必是糖起了什么效果。大概还是人的因素最关键。
上次回凌父那边，老爷子说了句：“两个人在一起，如果状态都变好了，那就是找对人了。”
正胡思乱想着，小家伙嫌热翻了个身，把怀里的大青蛙一把推到凌远鼻子前面。
凌远捏了捏青蛙的手。
大概，竹子的气味能安眠吧。
01:17
手机响起时，李熏然已经靠着床头眯了一小觉。
查到了，人在萧山路派出所。萧山路，青原区最南头，离长途汽车南站很近，人口芜杂，也是著名的“上（敏感词）访村”所在地。但抓人的警察并不是青原区的，大概是市局直属的某个不能明说的部门。
家鸿欲言又止地嘱咐“要当心，别逞强”。李熏然谢过，挂了电话，擦把脸下楼，托前台找了辆靠谱的黑车，双倍车钱直奔萧山路。
雨停了，小风刮着有点儿凉。
路不算远。李熏然一路谋划着，该怎么替那俩年轻人作证。想来想去忽然明白，这本就不是一件凭证据说话的事——即使没有任何人证物证，只要人家想给你扣屎盆子，你还就真没辙，清白与否不是自己说了算，只能先被恶心着，24小时之后再说其他。
萧山路派出所前头门脸不大，只三间小平房。李熏然按家鸿说的“找田队长”，值班的小警察迷迷瞪瞪瞅了眼他的证件，往西侧铁门指了指：“田队梁副队都不在，虎哥他们今天值夜班。”
铁门后面是个院子，单面走廊的二层小楼，一楼和二楼各有一间亮着灯。一楼那间大概是挂着百叶帘，看不清里面。李熏然敲了敲门。
门打开的一瞬，李熏然险些被扑面而来的浓烈烟味儿呛个跟头！
以前江州重案组熬夜盯案子时，大家伙当然也靠抽烟提神，但自从来了薄靳言那位大仙儿，那做派，那挑剔，生生逼着会议室办公室全面禁烟，以至于有时候楼顶上放风的同事比屋里的还多。刚好中央又启动了禁烟令，李局长便也跟着发了明文，江州市局表面上也算面貌一新了。
巫城小地方，抽烟的人多倒也不足为奇，但今天这间屋子的烟雾浓度大大超出常理。
等眼睛适应了，李熏然这才看清：两个男警察坐在电脑前头抽着烟，蓝兰一个人萎在椅子上，单手撑住脑袋，闭着眼皱着眉，旁边另一个椅子背上搭着李熏然那件外套。
听见有人进来，蓝兰抬头，顿时满脸惊愕。
李熏然瞬间明白：她惊愕的原因不止是自己出现在这里，更是自己身上这件警服。
忽然，心里各种狗血电视剧的画面显现——这会儿应该是阴错阳差引发误会的桥段吧。
年长些的警察站起来问了句什么，李熏然脑子有点儿短路，反应了两秒钟才递过自己的警官证。
蓝兰忽地冲李熏然微笑了一下。
松了一口气的小李警官把路上设想过的各种解释都丢到一边，只走过去拿起自己的外套，摸了摸内兜，空的。
“我来取自己的衣服。兜里的东西呢？”
02:25
事情的发展方向有些出乎意料。
钱包里有李熏然的医保卡信用卡，衣服的大小显然也比吴清流大了不止一码，足以证明主人是谁。
但年轻些的小警察还是捏着铝箔包问了句：“真是你的？”
李熏然瞧出他的不甘心，不由得好笑，凑上去低声开个玩笑：“要我报出型号么？家里还有两盒呢，用不用叫我们家那口子拍个照发过来？”
说完又觉得这一点儿也不好笑。
小警察无奈抬眼询问领导：“虎哥，你看……”
虎哥一挑下巴：“还不快还给人家。”
接下去就该谈到正题了。李熏然换上诚恳谦和而又严肃的表情：“是这样，这俩人是我朋友。当然，咱们都得按程序来。我想先问问……”
突然，桌上电话响了。
虎哥接起来听了会儿，沉沉答了句“打错了”就挂掉。
电话又响。“对，是。……你哪个单位的？……他俩，涉嫌卖淫嫖娼嘛……现在还没调查清楚……当然按法定程序……嗯……嗯……”
挂了。没一会儿，又响，又接，又挂。如此反复了七八次，最后虎哥直接把电话线拔了。
“兄弟，你要这么干，咱们可就不好谈了。”虎哥脸色不善，斜睨着李熏然，手指头扣了扣桌子。
“不是我。”李熏然面无表情：“咱们能自己解决的小事，用不着抖落得外头都知道。”
虎哥见他坦然，虽疑惑却也没辙。
小警察问：“虎哥，哪儿来的电话？”
虎哥翻了翻来电显示，皱皱眉：“哪儿的都有。”转头吩咐小警察：“上网搜一下吧，怕是捅出去了。嗯，搜关键词：巫城、警察、环保、卖淫嫖娼。”
李熏然看着小警察在电脑上麻利地点开微博搜索。虎哥给的关键词还真挺准，赫然搜出一张大照片，居然是虎哥的侧面半身照，身后还有四五个警察，背景正是东林宾馆走廊！画面虽然有点儿糊，但旁边放大的警号还是很清晰。
虎哥气得把手里的纸杯捏成一团朝小警察拽过去：“我不是教你一进屋就先没收手机吗？你怎么办事的！”
“我是收了啊！谁知道他们拿什么拍的！……那，要不要给梁副队打个电话汇报一下？”
“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我姐夫睡个好觉啊！他都连轴转一个礼拜了！你怎么不去给田队汇报呐？”
“我怕田队扒了我的皮……诶，这里还有一段音频……”
正说着，另一台电话也响了起来。
蓝兰抿着暴了皮的嘴，冲李熏然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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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鸿：唉，兄弟单位，有话好好说。
(小狮子：这么抽烟不怕呛死自己呀？
(凌院长：说多少遍了，身份证和信用卡别放一起，你倒好，把医保卡跟信用卡搁一块儿了，那不是一样危险？
(童虎：姐夫不在，我得负起责。
(蓝兰&吴清流：偷偷录音拍照与偷偷发消息，是个技术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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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绝二手烟……一言难尽！任重道远！
年初的真实新闻，请搜索关键词：宁德、环保志愿者、卖淫嫖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