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一次别离（11）
没啥剧情，全是私货。主题是“环保”，目标就是要把凌李二人变成环保主义者。
18:45
主菜黎叔早就备好了：清蒸武昌鱼、红烧肉。李熏然做了三个家常菜：青椒牛肉片、蒜蓉菜心、炝拌莴苣丝。家鸿的女朋友于曼丽下班赶过来，自带的酸豆角加辣椒炒肉末，又拌个凉薯，做个西红柿汤。
自从受伤后就被凌远控制不许吃辣的李熏然，对微辣的肉末酸豆角赞不绝口。
“对嘛，我就记得你特别能吃辣。下次再尝尝我家曼丽手艺，正宗湘菜，专业级别！”家鸿一脸得意。曼丽红着小脸拿胳膊肘捅他。
李熏然看着他俩秀恩爱，觉得比看简瑶薄靳言那对儿顺眼多了。“好事将近了吧？我回去就通知简瑶简萱给你们封个大红包。”
“嘿嘿，其实……”家鸿揽住曼丽的细腰，“其实我们俩已经领证了。就等房子的事有眉目了，年底就办事。”
“诶呦恭喜啊！黎叔，恭喜！”李熏然举起杯子里的可乐，跟仨人碰杯。
“连啤酒也不能喝一杯？太没劲了！”
“没办法，唉，特殊时期么，遵医嘱，要自觉。”
“那什么时候能开戒啊？”
“明年！等明年怎么也该脱离苦海了，一定来找你大喝一顿！”
“说定了啊！我去年得了六瓶68°的‘琅琊台’，精品的。跟队里聚餐喝了三瓶，剩下都给你留着呢。”
曼丽拽拽家鸿袖子：“那个，有一瓶我开了……当料酒炖肉了……”
“什么？！”
黎叔敲敲桌子：“我让小于开的，炖的几锅肉你也吃了。什么琅琊台精品不精品的，上回你喝成什么样了？就差洗胃去了！眼看要成家的人了，还把身体当儿戏？我跟小于说，剩下半瓶用不完，就当酒精擦桌子消毒用，也比给你喝了强！”
家鸿讪笑，一边给黎叔夹鱼一边偷偷冲天花板翻个白眼，又扭头冲曼丽挤眼：“炖肉好炖肉好，擦桌子也好，只要你喜欢……”还在桌子底下蹭曼丽的腿，却一脚踹在李熏然小腿上。
近期一直沉浸在个人幸福中的李熏然，好久没这么被别人花式虐了，心里竟很是愉快。“看明白没有？黎叔是想让你少喝酒，好早点儿抱孙子！”
“行呗？媳妇儿？”
“对了刚说到房子，你们局里多久能排上队？江州那边我这岁数，结婚后大概能排上个一居室，还得碰运气。反正我是不指望了。”
“嘁！运气不运气的，你先找个女朋友再说吧。”家鸿侧头观察李熏然的眼神表情，这么平淡，不像是有眉目的，“别是还放不下大瑶瑶吧？人家可都要当妈啦！”
“哪有！”李熏然笑着撇清，“她跟简萱就是我妹。”
黎叔也帮腔：“上次打电话，我一提这个，你爸就叹气，问他什么他也不肯说。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过你也多替你爸妈想想，自己抓紧点儿……身边要没合适的我们还能帮你介绍……”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熏然赶紧把焦点转移回去：“是啊，排队分房真是头疼。诶，家鸿你今年排得上吗？”
这下轮到家鸿叹气了：“北新支队估计排不上。市刑侦大队呢，跟我同批入职的那拨兄弟都两居室了，王大队长说想招我回去，待遇不会比他们低。爸……”
黎叔瞬间冷漠脸，放下筷子，自斟一杯。
“爸你知道我想回去，上次车祸是意外……王大队长对我期望一直很高……”
“那个疯子！别跟我提他！”
“爸，我从小到大，学什么都不上心，就是一门心思要当刑警才努力考上警校。您问熏然，在警校我多拔尖儿！不比他差！您真忍心让我一辈子围着顶锅山这么混？”
黎叔极慢地啜着酒，一言不发。曼丽也不敢出声，只伸手握住家鸿的手。
真是同病相怜啊！小李警官心想。
“今天像个狗腿子似的站在焚烧厂门口，拦着那些邻居，我就难受。我警校里学那么多东西，出来就是为了干这个的？好歹跟熏然似的，舍得一身剐，与那个变态狂魔真刀真枪干一场，就算受重伤也值了呀……”
“你小子瞎说什么呢！”黎叔狠狠瞪他，忙又转头想安慰李熏然，“那个……”
“没事儿黎叔。其实家鸿说的跟我想的一样。不光我俩一样，您、我爸，还有简叔，咱们不是都一样么！只不过您跟我爸现在都是心疼儿子。”李熏然笑着替黎叔斟满杯子，“我跟家鸿也算大难不死了。他眼角留个疤，我肩膀一处枪伤，除此之外，不也都好好的？曼丽也不会嫌弃是不是？”
曼丽小心翼翼看了眼黎叔的神色，小声说：“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嘛！”
李熏然和黎家鸿相视大笑。居然没有代沟！
19:45
凌远带两个孩子在“二月小馆”吃完饭，又去超市给方傲然买了一套外衣两套内衣，还买了牛奶面包矿泉水和小零食——韦天舒约着明天一起带孩子们去北山森林公园郊游，也算是他去上海之前的告别。
起了风。赶在掉雨点儿之前进了家门。还没坐稳，韦天舒电话又来了：“刚在巫城患儿家长群里打听到，昨天拉回巫城的那些家长，今天下午基本都放出来了。但是我问‘那两个留在江州的孩子的爸爸呢’，他们说，就他一个没放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还有，我替他们牵了线，S报的记者采访。”
凌远皱眉，挂了手机。不敢教俩孩子听见，给他们开了电视看，自己悄悄溜到厨房阳台，拨“梁哥”的手机。
一遍，两遍，三遍……没人接。
是故意躲着么？
再拨程小云和刘团长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掏掏兜，没有烟。是了，陪着小狮子治疗，顺带着一起把烟戒了。
取了牛奶加热，从茶叶罐捏出一撮茶叶塞嘴里嚼。不苦。
小家伙跑过来：“院长叔叔，我能给熏然哥哥打电话么？我要他听我唱歌！”
19:58
家鸿曼丽去刷碗，黎叔进卧室了，李熏然坐在沙发上翻手机，一会儿举到耳边听，一会儿打几个字，满脸笑容。
“有情况！爸，你看熏然肯定有情况！都笑出花儿来了！”家鸿甩着手上的水冲过来，“快点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跟谁鱼雁传书呢？”
李熏然敏捷地躲开，又大方伸手给他看：“喏，昨天我去医院……复查的时候，赶巧救了俩小孩儿，这不，给我发语音来了。”
点开两条音频，一首“门前大桥下游来一群鸭”，一首“白龙马蹄儿朝西”。再往下听，则是模仿警匪片的台词：“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李熏然笑得捶沙发扶手：“你看看你，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呢，对犯罪嫌疑人权利的理解程度，还不如小朋友呢！”
“去你的！你逮了人送香港审啊？保持沉默？装什么装！”
曼丽也凑过来：“哎呀好可爱，有没有照片？”
有。抱着大青蛙的小男孩，一手还拽着拍照者的胳膊。
“是孩子家长吗？我看看人家怎么对你感恩戴德了……”
“去去去……”
黎叔从卧室抱出一摞卷轴。
“我请来的字，挑两张带给你爸。老康的书法，自己写自己裱的。据说在北京也得卖几千……嗯，几万一尺？”
“得了吧，就他那样儿，吹牛吧？”家鸿一张张翻，“‘宠辱不惊’？这幅您自己留着吧。李伯伯可是江州市局老大，用不着这个。”
洒脱又劲道的魏碑，并不像老康其人。李熏然倒是挺喜欢。
“这、这什么字呀？一个也不认得。一竖一横念什么？”
“上善若水。你看，这四个字既有古意，又不拘泥于古体，还有点儿独创，真不错。”曼丽轻轻指点，声音柔和。李熏然这才想起，她既然是巫城艺术学院的老师，自然对书画有些研究。
黎叔有点儿出乎意料：“你喜欢？巧了，老康说这幅就是送给你俩的新婚礼物。我还奇怪呢，结婚哪有送这个的？他说你肯定喜欢。”
“嗯，我喜欢。”
“曼丽喜欢我就喜欢，不认识也喜欢。”
咳。
“我还求他写了‘宜室宜家’、‘百年好合’，给简瑶一幅，熏然一幅……”
“别别别，我就不用了。还没影儿呢！”
“早晚的事儿嘛。那我给你留着。”
“您还是给家鸿吧。”
李熏然忽然眼前一亮，一张行书的扇面，潇洒的四个字：惠风和畅；背面则是行草，认不全，只觉得好看。
“黎叔，这幅能送我么？”
20:39
梁哥终于接电话了。但回答却是支支吾吾。
方家爸爸放出来没有？
没到24小时我们就放了。但是，别人又把他带走了……
别人是什么人？
南新分局的吧……
什么理由？
好像是偷税漏税？
他一个银行职员，又不做生意，个税都是单位代缴的，怎么偷税漏税？
那我记错了，大概是受贿？
……
挂了电话，凌远牙缝里挤出句脏话，又控制着音量怕被孩子听见。
什么贪污受贿偷税漏税，你就算说卖淫嫖娼只怕都能扣得上。
回到小过厅，卫生间门半敞着，方傲然一只左手在池子里费劲地搓着自己和弟弟的小裤衩。凌远想叫他放下别管，又想了想，只说了句：“洗完我帮你晾吧。擦干手过来上药。”
窗外雨声更大了些。下透了好，明天会是晴天。
20:52
黎叔让家鸿去给李熏然叫了个车。“这边公交九点末班车，赶不上了。”
车是辆五菱面包，后边塞着几麻袋菜，司机是小区里开菜站的童路，憨憨的汉子。
“老黎警官，我得先去前头和谐三区给我叔店里送一趟菜，完后再去送您家客人，成不成？我怕从老城回来我叔就睡了。”
李熏然忙道：“没问题，太麻烦你了。”
黎叔拿两个装卫生纸的大塑料袋，把两个卷轴紧紧裹好。“要下雨，别淋湿了。”转头塞给童路几张钞票：“你这大孝子累不累啊！伺候自己妈还不够，连叔都一起管？他自己儿女怎么不管他呐？”
童路接过钱，还是憨笑着挠挠头：“童虎好不容易协管转正了，跟他姐住老城不回来了。嗐，能离开的，谁愿意住顶锅山闻臭味啊！”
家鸿赶紧搭腔：“是啊。爸，曼丽学校有教师公寓我们可以先住着。刑侦大队只要我调回去明年就能分到房，到时候把您接过去……”
“成了，慢点儿开！”黎叔充耳不闻，只嘱咐李熏然：“不用再给他车钱了啊。”
帮童路把菜抬到他叔的小菜站，再上车时开始掉雨点儿。
拐上明阳大道，李熏然贴着窗玻璃朝外看，这就是白天聚众的顶锅山焚烧厂了，安静得没有一丝人气。
童路打开雨刷器，放慢车速。
再往前，公交站上戳着一个人，等等！眼熟！
急停到路边，李熏然摇下车窗往回看，车站上的姑娘也朝这边张望。没错，是蓝兰！
21:08
童路把后座拾掇拾掇，蓝兰坐进去，头发身上都半湿着。李熏然脱下自己外套递给她披着。
蓝兰的嗓子比昨天更哑了：“你真是我救星啊！我紧赶慢赶也没赶上末班车，正发愁要不要拦辆车回老城呢。”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上午就来了。刚才在焚烧厂里开座谈会，结束得太晚了。”
“座谈会？是焚烧厂跟居民代表？”
“你怎么知道？”
“诶，你怎么成居民代表了？”
这才知道，原来蓝兰就是为顶锅山焚烧厂才来的巫城。
“我们机构一直关注各地焚烧厂的污染问题，业内小有名气吧。前阵子接到这边居民的电话求助，领导就让我抽空来考察一下。原本只想了解点儿基本情况、收集民意，巧了，正赶上今天居民堵了路，双方面对面僵持了大半天。后来说开个座谈会，有居民请我一起进去听听厂方怎么说，也了解一下居民的诉求。”
“干吗弄这么晚？”
“七点多先让居民代表都回家了，警察非要留我多聊几句……”
“只是多聊几句？”李熏然猜测，这里面恐怕多多少少有些强制的意味。
“咳咳……翻来覆去，就是问我为什么跑顶锅山来、有什么目的、是不是鼓动居民聚众……也没什么。”蓝兰仿佛不想多说，靠着后座吁了口气，咳了几声。
李熏然感觉她状态不太好，便也不再问，低声让童路稳着点儿开。
22:13
车进了老城，李熏然唤醒瞌睡的蓝兰：“你今天还住得闲旅社？跟你一块儿来那个小伙子呢？”
“哦……得闲旅社前台说今天是周末，房间订满了，早上我只好把房退了。小吴他应该正从长青江上游那边赶过来。一会儿我跟他会和了再找地方住吧。”
“那……去我那个宾馆看看有没有房？”
“行。”
童路把车停在东林宾馆门口候着，李熏然撑起伞护着蓝兰走进大堂。跟昨天的冷清不一样，今天大堂里大包小包挤着好几家子人。
“还有房么？”
“就剩一个无窗大床房、一个标间了。哦，还有个豪华套间。”
“那就标间吧。”蓝兰掏出身份证登记。
李熏然问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前台姑娘说是临街的巫城艺术学院这两天艺考，附近宾馆房间早订满了，能剩几间算运气好。
怪不得。晚饭时于曼丽说起过明后天艺考，她们工美设计专业是后天考。
李熏然出去谢了童路，再进来蓝兰已登记完，正在打电话。
“小吴说他在路上，快进老城了。”暖黄色灯光下，蓝兰脸色红得不正常，嘴唇苍白。
“发烧了吧你？”
蓝兰点点头：“前两天就嗓子疼。今天外面站一天，开会又被烟呛着了。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
“我有感冒药。”
新开的房间也在三层，拐过一个角就是李熏然的屋子。
从裤兜掏出房卡，进去先放下黎叔给的卷轴，又从衣服包里翻出凌远给他装的药盒：治感冒的、治腹泻的、创可贴……
不由得嘴角上翘，翻出手机一看，半小时前凌远的两条消息：『扇面看上去很不错。却之不恭。』『先睡了。明天一早跟三牛去亲子游。』
李熏然抿着嘴敲了几个字，想想又删了。
敲门进到蓝兰房间，蓝兰已吹干了头发，没精打采歪在床头。
李熏然递了两种感冒药给她：“我没带体温表。你自己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儿，超不过三十八度五。谢了啊！”蓝兰看了看药盒说明，抠出个“黑片”就着保温杯里的水咽下去。
玄关柜子上烧水壶哨子响了，李熏然过去把壶拎进卫生间倒掉，又新接了一壶水做上。
门铃响。蓝兰直起身：“小吴回来了。还挺快。”
李熏然开了门。
吴清流身上倒没湿，拿着把嫩绿嫩绿的伞，放进卫生间控水，顺手飞快地洗了把脸，憔悴的脸上俩大黑眼圈。
“累死我了！昨天一整夜取完了西岭冶金厂和美奂化工厂两处的水样，白天又往上游走，访了三个镇子。上游小工厂太多了！水真特么黑！又黑又臭！”从包里翻出牙具、拖鞋，进卫生间刷牙。
“杨老师呢？也跟你去上游了？”
“没有。他一早带着水样回上海了。”
“你一直没睡觉？”
“中午咪了一会儿，刚才在车上又打了个盹儿。诶，你那边怎么样？”
“我那边，咳，太热闹了……咳咳……幸亏又碰见这位救星了，要不然我今天就困在顶锅山回不来了。对了，恩人您怎么称呼？”
“姓李，李熏然。”被人叫成恩人还挺好笑。
“我叫蓝兰。他叫吴清流。咳咳咳咳……”
吴清流从卫生间探出头：“怎么咳嗽起来了？”
“她淋雨发烧了，刚吃完药。”
吴清流匆匆吐了水，开莲蓬头冲了冲脚走出来，这才看清楚蓝兰的状态。问了两句，蓝兰说歇歇就好，不必担心。
“唉，今天都跟扒了层皮似的。赶紧睡吧。”吴清流说着坐到另一张床边，甩下鞋子盘腿上床，冲着呆立着的李熏然说：“恩人啊，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你要是不着急出门，我们请你吃早饭。”说着打了个哈欠，倒头一躺，“不跟你客气了哈，实在困死我了……”
李熏然愣了一瞬，觉得哪儿不对劲。眨眨眼，还是说了句晚安：“有事儿叫我，我在317。哦，你先别睡，这边烧着水呢。”
站在楼道里，李熏然想，要不要请吴清流跟自己挤一宿？
不合适。自己屋是大床房，两个不熟的男人，比标间还尴尬。
或者让蓝兰换到大床房？
也不合适。自己去提这个，好像怀疑人家俩人之间有点儿什么似的。
算了。这俩人看上去那么坦荡，大大方方的，倒显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想想也可以理解：吴清流还在“黑名单”里，单开一间房必然要用身份证，也许会招来麻烦。再者说，蓝兰还发着烧，有人在旁边盯着点儿也放心。
23:18
回到317，李熏然先连上wifi刷了会儿朋友圈，又重新听了几遍方伟然的音频，从里面仔细分辨出凌远几声低沉的笑。
进卫生间仔仔细细搓澡。今天天气变化大，出了好几身汗。东林宾馆的水温稳定，站在浴缸里冲淋浴，很舒服。
按照老妈最近制定的新规则：先搓澡、后洗头，说是能避免诱发脑血管疾病。李熏然不知道这有没有科学依据，凌远也只是笑，说有点儿道理但没那么夸张。
头上顶着沫子，身上正打浴液，忽然听见外面楼道一阵挺大的动静。李熏然关了水龙头仔细听，隐约是吴清流在跟几个男人说话，听不真切，还有蓝兰的咳嗽声，以及杂乱脚步声。
李熏然心里直觉不妙，赶紧开水龙头猛冲，偏这洗发水和浴液特别粘腻，故意不想被冲下去似的！
拿浴巾擦干身体又胡噜胡噜头发，套上衣服开门出去，见蓝兰的房间敞着门，只有个服务员在扫打碎的茶杯。
“这屋人呢？”
“警察带走了。”
“出什么事了？”
“卖淫嫖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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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叔：甭跟我提那个疯子！
(黎家鸿：我家曼丽不仅是湘绣高手，更是我的知心人儿！怎么？羡慕呗？
(小狮子：巧了，今天又充当一回大救星！
(凌院长：明天小狮子就回来了……
(蓝兰&吴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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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常情况下，淋浴比盆浴省水。当然这是指单人情况。
2.许多旧物可以派上新用场。比如装卫生纸的长长的塑料袋，又大又厚还防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