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一次别离（07）
没啥剧情，全是私货。主题是“环保”，目标就是要把凌李二人变成环保主义者。
本来这周不想更，但昨天看了常州外国语学校的新闻……唉，写小说有什么新鲜呢？现实中的故事太跌宕了，照抄一遍就是现实主义佳作了。
凡是标※的段落，都引用或改编自原著小说《到爱的距离》。
本章BGM:《拨浪鼓》——赵薇
22:34
李警官很清楚，以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的态度应对盘问，正常情况下就不会吃亏。但今天的情况并不算太正常。
那俩人是谁？一起下火车一起拼黑车的陌生人，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身份；可能嫌宾馆太贵就走了吧；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去哪儿呢！我的职业跟他们没关系吧？
……
说到最后，李熏然还是不得不掏出了警官证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大水冲了龙王庙，对方这才作罢。
“你就是江州……重案组的……？”领头的中年人查看警官证后仔细端详活生生的李警官，欲言又止的神情让李熏然很不自在。很明显，鲜花食人魔的虐杀案太耸人听闻了，江州的李警官是创造生命奇迹的英雄之一。
对方客套地告辞。李熏然慢慢放松脸上礼貌微笑的肌肉，心情毫无意外地沉了下来。
正规宾馆都要身份证实名登记并联网。吴清流今夜去了长青江取水样，自然不会有身份登记被追查的担忧。可蓝兰呢？如果她的名字也在“黑名单”中，那么，得闲旅社应该很快就浮出水面了。
唉，管不了那么多闲事了。萍水相逢，能帮多少算多少吧。
留着玄关的地灯，钻进被子里，怀抱着另一个枕头，闭眼，深呼吸……
一切都是柔软的，除了一样：床垫——这也是李熏然喜欢东林宾馆的一个重要理由。硬硬的棕垫，而不是深陷的弹簧垫，给身体以足够的支撑，而不是一味的柔软。就像回到警校里的学生时代。
可是，怀抱个东西才能入睡的毛病，却是最近才养成的。
22:40
日理万机的凌院长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把台灯扭到最低亮度，打开笔记本，查看苏纯刚拟的电子病历信息联网计划书。
刚才给小狮子发消息，汇报了弟弟们的情况，却没收到回复。睡了？这可有点儿早。
正想着，微信来了。
『院长叔叔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替我抱抱弟弟们吧』
『我在改计划书，你的青蛙王子正替你抱弟弟呢』
『……好嫉妒！宾馆只有枕头抱……还是睡不着……』
『别想太多，好好睡』
『荀大夫说，也许恢复期会很长很长……你看我现在……』
『你现在不好吗？』『如果关了灯不舒服，就留着地灯别关。』
『好。你也早睡。晚安！』
22:50
想不到老干部居然发了首儿歌的链接来，说是方傲然刚给他弟弟唱这首歌当摇篮曲——哼，下次要听现场版。
“山青青，水蓝蓝
看日出，看云海
搏浪鼓，咚咚咚
妹妹笑得脸通红
彩虹桥，路弯弯
牵着手儿不怕摔
爸爸说，你们是甜蜜的负担……”
真逗，这么欢快的儿歌怎么哄得睡嘛！
不过这倒真的放松下来。循环了三遍，对抗失眠症的小狮子决定把地灯关上。捏着已安静的手机，再次闭眼。
06:45
被手机闹钟震醒，凌远看了眼被窝里的小家伙，夜里闹了三回，现在睡得倒香。
靠在床头翻手机，江州热点论坛和微博“@江州人发现江州事”，凌晨齐齐推上来两篇陈年旧闻，一篇是五年前的《江州第一医院成功抢救一例急性重症铅中毒》，另一篇则是第三医院儿科谢主任三年前的论文《轻中度铅中毒儿童干预作用的随机双盲临床对照研究》。
这两篇文章，丝毫没提昨天的热点事件，只列出事实给大家看：江州的医院早就有条件有能力治疗血铅中毒，给几个孩子做血铅检测更不在话下！
江州热点论坛会不会删帖不好说，但以此文毫不敏感的内容，想求X浪删帖，怕是不太说得过去。
韦天舒的速度够快！手段也着实可以。这下狠狠将了陈局一军。而且——谢主任是陈局的亲女婿，看他这回怎么撇得清。
偷摸搞点儿忤逆的小动作，这并不是凌大院长的行事风格。不过偶一为之，却有别样的快乐。
凌远几乎想立刻给李熏然发条消息，但时间还太早，别扰他难得的睡眠。
悄悄离开卧室，进卫生间洗漱。诶，须后水，小狮子没带走！是了，该记着给他也备一瓶便携装。
蒸上两碗鸡蛋羹，又把昨晚打包的面点一起放进蒸锅，走出厨房，看方傲然也起来了。
“凌叔叔早上好。”少年很有礼貌，“我弟弟夜里太闹吧？”
“还好。起来哭了三回。”
“嗯，每天都这样，没吐就算好的。”少年的平静更让人心酸。
凌远帮他挤好牙膏，自己进屋去找手机。
方伟然妈妈的电话依然关机。昨天发过去的短信也没回。这太不正常了。丈夫带两个孩子去外地看病，自己却连续两天不开手机？就算是有演出任务也不应该这样啊。
小的还没醒。凌远和方傲然对坐吃早饭。
“你们在巫城没验过血？”
“以前感冒发烧只验过血常规。这次怀疑铅中毒，好多家长都想去查血，结果整个巫城所有医院都拒绝，有的说仪器坏了，有的说排满了，后来说排满的也说仪器坏了，反正就是不给查。上个月开始，巫城甚至连普通的儿童体检都停了。本来我们六年级毕业应该有一次集体体检的……”少年忽然抬起头，直视凌远的眼睛，“凌叔叔，你们医院的仪器不会坏吧？”
“咳……”凌远几乎噎住。这会儿不能躲避对方的眼神，只能强咽下嘴里的红豆包，又灌下一大口豆浆，这才抿嘴给了个一字笑：“我保证，今天就给你们验血。”承诺完，竟松了口气。
对，本该如此。
少年的眼睛亮亮的，语调却低沉：“我弟弟挺可怜的。他四个月的时候，哦，我是说他在程姨肚子里四个月的时候，有一次我听见我爸跟程姨商量，要把孩子打掉……”
“为什么？！”虽然知道肯定没打胎，凌远还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儿童房，“是唐筛有问题么？”
“啊？”少年显然不知道什么是唐筛，“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大概是因为我吧……那会儿我还小，不太懂事。我不喜欢程姨，所以他们以为我也不想要弟弟妹妹……”
“后来呢？”
“后来我就说，你们凭什么瞎猜我的想法呀！凭什么以我的名义杀人呀！我可不想一辈子欠程姨的！”少年的表情愤愤然，凌远既感动，又觉得着实有趣。想想他当年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在这生命的大问题上竟比许多成年人看得通透，真是难得。
“你是个好哥哥！”
“当然！”
07:30
闹钟一响，李熏然蓦地惊醒，恍惚着想了想自己身在何处。两个枕头都搂在怀里，被子捂得也严，好在身上汗出得不多，只是左肩隐隐有些酸疼。
病愈后第一次自己在外面睡觉，居然睡得还算不错。
洗漱后，换上干爽的新衣服，人也精神起来。这次出差特意多带了两件背心和衬衫，就是怕汗出太多没的换。
凌远发来一个地址：巫城市青原区庆历坊12号，巫城歌剧团。目标：程小云。
李熏然查了下地图，从巫城检察院到歌剧团，公交三站地。如果上午案宗移交顺利的话，中午就能到歌剧院，下午赶去顶锅山看望黎叔，时间都来得及。
拉开窗帘，才看到外面湿乎乎雾蒙蒙的，像是下了半宿小雨。欠开窗缝，一股微凉的寒意，倒像回到了清明时节。
李熏然皱皱眉，揉揉左肩，又去翻找行李里最后一件衬衫——这是件穿了多年的浅蓝色警服，洗得有些褪色，平时当做普通衬衫穿在里面。
这次出差只是办些移交手续，所以穿的是便服。今天寒气有点儿重，里面加一件旧警服，不露在外面，也就不算违规。
忘带雨伞了。每次都这样，家里堆了不下十把雨伞，可出门就是想不起拿。
好在楼下就有个便利小超市。李熏然从一堆亮丽花色中勉强拣出一把暗红格子的，这么保守的颜色不会被老凌嫌弃。
08:00
从大堂到14楼这一路，走走停停。凌远怀里的小家伙被无数医生和小护士问候，身旁的方傲然也赢得一叠声的“小帅哥”，害得少年脸直发红。
若不是抱着孩子的是素来冷面的凌院长，估计一堆零食就要塞过来了。
不过今天的凌院长并不冷面，他正在微笑着回忆上次这种场面发生在何时……
叫得最欢的当然是凌欢：“二哥你怎么不带孩子回家住呢！我最喜欢小朋友了你不知道啊！”
“算了吧，家里有你这个大宝贝就够爸妈操心的了。诶？你今天没排手术？”
“有啊，第二台是我跟着王东上。那我先走了啊！乖宝儿，姐姐下午再来看你们！”
得，辈分全乱了。
凌远可不敢带孩子回父母家。蒙在鼓里的凌夫人，到现在还会时不常地提起林念初，唠叨两句小远真不让人省心。而凌父这边，父子俩既已说开，婚姻之事自然不会再提，只是老人家偶尔深沉的一眼凝视、半声叹息，以及意味深长的“注意身体”，总归是让凌远有些不知所措。
想想倒要庆幸自己养子的身份，没有了传宗接代的硬指标，反而自在了许多。
韦天舒一早就到了，眼睛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凌远便以最小幅度的动作“赏”了他一个竖起的大拇指，又立刻换成食指轻点：“瞧你那一脸‘求求你表扬我’的嘚瑟劲儿！”
“昨天可折腾半宿呢！不该求表扬？你以为在网上找着这拨儿孩子的家长群很容易么？那是大海捞针呐！我不仅在俩小时内找着了，而且迅速打入，取得了对方信任——当然，后续跟进都是他们来，我只做个技术咨询，他们也不知道我真实身份。”韦天舒把自己闺女的“小熊穿衣”玩具塞给方伟然，又递给方傲然两本《舰船知识》，“我跟谢大记者的小师妹联系好了，他们的人这两天会跟进采访，但是尽量不冲咱们一院来，不会把你推倒风口浪尖上。放心，我都不是一院的人了，就算有事儿也查不到你身上。”
“也别大意。哪次舆情监控不闹得鸡飞狗跳？半个大堂都站满警察你忘了？上面捂下来的大锅盖，惹不起，可又不想躲，弄不好挣扎半天倒把自己憋死在里面。”
“也不至于。再说，现在警察还算事儿吗？咱不是警民一家了嘛！”
“别胡扯！”凌远皱起了眉，“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有大麻烦的时候，来的是市局的警察吗？”
韦天舒不作声了。
“飓风病毒”的盖子欲揭未揭时的紧张场景还历历在目。一位记者刚拍下从救护车上卸下重症患者的镜头，摄像机连同身上的包就被两位穿制服的给下了，还瞬间搜了身，没收了SD卡。记者看那俩人的气势绝不是医院保安也不是普通民警，就没敢反抗。其他记者也都有职业敏感，见这场面谁还敢打开镜头盖！后来韦天舒听说，不光穿制服那几位，还有不少行动敏捷神色冷淡步伐整齐的便衣，腰里鼓鼓的，该是配了枪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媒体来了找金副院长，陈局发火你来扛。得了，作为辅助工种，我还是先带孩子们验血去！”
“小的夜里没睡好，你好好哄着。熏然今天抽时间去找他家监护人。”
“行。带孩子我比你有经验！”
09:20
一年多没来，巫城检察院重新装修过，科室布局也变了。
走进公诉科，一位年轻姑娘指点李熏然往里屋走。里屋门半掩着，门内传来带着上海腔调的女子声音，压得很低，语速挺快，是在讲电话。这熟悉的声音，倒教李熏然脖子后面一凉，像被刚才外面的微雨淋了一样，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不过还是得进去。听里面电话挂了，李熏然抬手敲门。果然，一张惊喜的脸，眼镜片后面是遮挡不住的笑意：“哎呀呀，是小李警官来啦！快快，屋里头坐！”
“冯大姐高升啦！我又来了，您再帮我看看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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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狮子：昨晚睡得不错。可是，今天真冷……
(凌院长：山雨欲来风满楼。
(方傲然唱：我已经、长大了，别再叫我小朋友。
(韦天舒：我是光荣的幕后推手。
(乱入的冯大姐：你有没有听说啊，徐先生出了大事！可我冯大姐依然是冯大姐！手相面相星座血型样样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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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十几把雨伞？买了不用也是浪费哦！充分利用起来吧！
随身带把伞，挡雨又遮阳。
（大部分男人的心声：大老爷们儿，遮阳伞？我看就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