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曲】Sixteen Going On Seventeen（54）紧急抢救
整盆狗血泼下来！妈呀，写得卡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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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紧急抢救
昏暗之中，秦奶奶眼神儿一反常态地凛冽，竟似有隔空杀人刀刀见血的威力！曲和顿时乱了阵脚，不敢再与她对视，慌忙扒拉开谭宗明搂在腰间的手，顺势推开他凑得太近的脑袋。谭宗明倒没察觉，只当曲和害羞，笑了笑重新坐正继续吃面。
噩梦里的情景成了真！曲和一霎时冷汗狂冒头皮发麻。跟谭宗明才好上一个月，自己已经设想过很多种曝光于人前的场景：在公共场合被陌生人揪出来示众，同学嘲笑、老师嫌恶、妈妈伤心失望……可没想到，第一个逮住自己的竟然是这个小吃摊打工的老太太。
为什么？曲和突然不解：秦奶奶为什么投射出如此警惕甚至是仇视的目光？男生之间的亲近，在他们眼里真的那么恶心？连厌恶的表情都不需要掩饰？
疑惑间，曲和再次抬头，秦奶奶已经走到另一张桌子前，一边收拾桌面一边眼睛还盯在曲和脸上。那滚热的目光让曲和觉得自己被赤裸裸架上了火刑柱，众目睽睽，马上就要被烤焦了。
太真实了。几次噩梦里，也是这样……
再下一刻，曲和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刚被抓包的瞬间，第一反应是慌乱、躲闪、掩饰，直接坐实了自己心里有鬼。如果装作普通朋友，自然而然勾肩搭背，也许反倒容易混过去。
后悔也来不及了。只想逃。
“吃好了没？走吧。”
谭宗明面还没嚼完，莫明其妙：“走哪儿？车还没来呢。”
“太咸了。想喝北冰洋。”
“一热一凉，肚子不要了？上回谁胃疼来着？”谭宗明嗔他一眼，抬手大声道，“来两碗面汤秦奶奶！”
再忍会儿！曲和咬着牙想，还好放假了，至少暑假里不用面对这个比覃主任还瘆人的老太太。
面汤端上来，曲和根本不敢抬眼，石头一样定在圆凳上。谭宗明推给他一碗：“喏，原汤化原食。”
热气腾腾，眼前一片模糊。真愁人！一会儿出去，把这次“事故”告诉谭宗明吗？他会不会害怕？
勉强喝了几口汤，等谭宗明结完账，曲和拎上琴一起往外走。刚跨出门，后面秦奶奶也跟了出来，塞给谭宗明一个玻璃瓶：“奶奶炸的酱，你最爱吃的。”
谭宗明吓一跳：“哟，这么大瓶！”
“放假了嘛，在家慢慢吃。”
这会儿秦奶奶目光完全放在谭宗明身上，再也不分给曲和一丝一毫。曲和反而松口气，默默退了半步。
正说着，车来了。是辆黑色红旗，平稳地停在十几米外的巷子边。
“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您！”谭宗明接过炸酱瓶子，示意曲和上车，又回头补一句，“开学见嘞秦奶奶！”
红旗车后门从里面开了，下来一位老者，挺括的灰白衬衣衬着一丝不苟的灰白头发，表情严肃。曲和心有点儿慌，整理整理自己衣角正要上前叫爷爷好，却见老人明显面色不善，眉头紧皱冲这边走过来，气势相当逼人。
谭宗明下意识斜跨半步挡住半个曲和，似乎又觉得不妥，干脆往前迎了两步，冲老人笑道：“怎么又不杵棍儿？下午还得走山路呢。真不省心！”
这玩笑并没能缓和气氛，老人面沉似铁，谭宗明觉得不太对，还是按台本指指身后的曲和：“哦，这我同学，我想一会儿先送他一趟……”
自从父亲离世，曲和再没感受过这样的紧张慌乱，还有恐惧和威压。老人身材高大，如果不是上了年纪有些驼背，应该比谭宗明还高上几公分。只见他眼神如冰，越往前走，寒潭里越冒出火来，就这么一步步、缓慢沉重地走过来，每一步都踏在曲和胸口。
手指几乎要把琴盒抓破了，曲和却突然发现，老人的目标并不是自己，也不是谭宗明。而是旁边的秦奶奶。
他径直站到秦奶奶面前，双臂微微乍着把谭宗明遮在身后——这明显是个保护的姿态。“你想干什么？”老人嗓音低沉，音量只够离得最近的几个人听到。
秦奶奶脸上的慌乱更甚于刚才的曲和，几次咽下唾沫，张张嘴说不出话。
老人眯眼盯了会儿，忽然哼笑一声，再次沉着嗓音说：“你什么也别想！”说完扭过头，“宗明，走了。”走出两步，又回头看向谭宗明手里的玻璃瓶，眉眼拧成一团，似乎要用眼神儿把瓶子隔空击碎。
炸酱立刻成了危险化学品，不好还给秦奶奶也不敢拿走。谭宗明求援似的瞥向曲和，曲和赶紧接过来往自己书包里装，老人这才继续往车那边走，谭宗明也迈步跟上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曲和手忙脚乱塞好瓶子，正想追上谭宗明说自己不搭车了，却见前面那具年迈而魁梧的身体忽地顿住了，慢镜头一样摇晃几下，然后软软地矮了下去。
曲和慌忙跑上去，老人已经瘫倒在谭宗明怀里。谭宗明居然出乎意料地镇定，似乎对老人病症有所准备，左右翻着他衣兜找药。药含进去，还好还好，眼睁开了，老人费劲地抬起眼皮看看谭宗明，又虚弱地合上。
司机也已经飞奔过来，问道：“您怎么样？”老人手指微微抬起，缓缓地摆了摆。
谭宗明当机立断：“送医院。”又冲曲和说，“帮我打个电话，找谭局长，就说他爸犯病急救，让他务必赶过来。”
曲和默念两遍电话号码，点点头冲向学校传达室。
再出来时，红旗车不见了。曲和原地呆立，半天才觉出太阳毒。再扭头看，自己刚才丢下的琴盒书包都被小铺老板娘收到了墙边。
曲和走过去，一下子泄了力气，软软靠在墙上，也顾不得那墙脏不脏。
这什么情况？到底演的哪出？！
哎？秦奶奶呢？
“追着车跑出去了。”老板娘也满脸错愕，“受什么刺激了她？”刚才的离奇剧情，老板娘在屋里完全没看着。
曲和心里一动：“秦奶奶是您家亲戚？”
“不是啊。”
“那……她真姓秦？”
“秦？不姓秦。是名字里有个琴，秀琴，就是弹琴的琴。我们叫她琴姨。好像……好像姓陈？”
“您从哪儿招的她？”
“不是招的。就今年春节后嘛，你们学校门口来了个小老太太，喏，就对面那墙根儿底下，坐那儿卖鞋垫儿。你没见过？”
曲和摇摇头。见过也没印象。
“后来我怀孕了嘛，有天难受跟这儿吐，她就过来问我缺不缺人手，说管吃管住就行。”
“啊？不给工钱？”
“那哪儿能呢！就给得少点儿呗。她手脚麻利人又热情，真给我们帮了大忙了。”老板娘长长叹气，“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啊。今儿这是怎么了……”
曲和脑子里慢慢构架出一个模糊的轮廓。爱果然不是无缘无故的。加大号的煎饼、亲手采集的榆钱儿、附赠的南瓜粥、红豆糯米糕，原来都是专给谭宗明的“特供”；那次一班的受伤女生得到琴奶奶的冰块儿毛巾，也因为是谭宗明背着她吧……
终于明白了。几个月来，琴奶奶对谭宗明异乎寻常的关照，原来不是因为他招人喜欢也不是什么投缘。曲和这才发现自己有多迟钝，远远比不上杰克周。那位混血儿一早就判断出来了：“那个老太太，她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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