鸱吻与清水砼（番外4-1）测绘人喜迎萌二弟 不速客敬谒猪大王
番外4，主题：测绘实习。
送大家一个18岁的鲜嫩阿诚哥和一个刚刚保研的大哥。
建筑学专业，大学期间的暑期外出实习是非常有意思的人生经历。可惜本文最初设计时间线时，把年龄差设成了四岁，而且没让明楼在研究生期间以助教身份担任明诚的老师，因此楼诚二人就没机会一起实习了。后来 @mockmockmock 姑娘建议说，让他俩同去实习一次会很有意思，我想想也觉得心痒，所以最后还是给他们制造一个机会吧！
部分情节来自本人的实习见闻，我曾写在散文里：《一个北京土著的厕所见闻录》。
前文：《鸱吻与清水砼》目录
番外1：被“抓X在床”的惨烈出柜
番外2：长达六站的特快火车污污污~
番外3，电话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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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绘人喜迎萌二弟 不速客敬谒猪大王》
“大哥！”
明楼一个激灵，往下一看，烈日下那个头戴斗笠仰面微笑的青年，不是自己弟弟又是谁！
卷尺一收，明楼三两下从梯子上跳下来。明诚赶紧帮他扶稳梯子，伸手搭了一把。
“你们素描实习不是要到下礼拜？”
“提前结束了。最后一站本来是千岛湖，可今年雨水太大，听说淹了不少地方。小魏老师做主，不去了。”
“哟，难得小魏还有怕的时候。当年他带我们打着手电往黑漆漆的岩洞里钻，被老魏老师追出来骂个半死。”明楼掸掸裤子上的土，弯腰从阴凉处拾起水杯递给明诚。
“不用，我有。”年轻人笑着指指自己背包侧兜，继续说，“这次一百多人，他和颜老师带队，重任在肩，当然安全第一。”
明楼帮弟弟把大背包卸下来放在阴凉处，问他：“怎么找过来的？”
“坐了一宿火车，到怀化的时候天还没亮，搭的第一班长途车。”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来这个寨子？这地方可不好找。”
“鼻子底下长的什么？”年轻人眼睛亮亮的，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县委招待所的前台知道你们雇的黄司机家住哪儿，我找过去，他正好要去拉另一单活，就把我顺到大路上，还帮我拦了趟货车搭过来的。”
明楼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他，拍拍肩膀说：“晒黑了。”
明诚也笑，伸出胳膊跟他并在一起比量：“好像大哥更黑一点。”
房后闪出个人来。“这就是你那宝贝弟弟？终于见着真人了。”
“阿诚，这是蒋鑫。”
“蒋哥好！早就听大哥说起你。”
“哟，他那张嘴能说我什么好话？”见年轻人的笑容略有些拘谨，蒋鑫也不再玩笑，“开学大二了吧？”
“嗯。”
“那以后见面的日子多着呢。研究生我跟着薄博士，以后你们设计课很可能我是助教。”
“嗯。那太好了。”明诚只是礼貌地微笑点头，又抬眼去窥明楼。
蒋鑫看得直乐，对明楼说：“你这弟弟跟你可完全不是一风格，真老实！”
明楼习惯性地就想反驳他。这会儿另外两个小伙子也过来擦汗喝水，明楼便一一介绍：“这是研一的林师兄。郭骑云，94城规的。我二弟明诚。”
明诚挨个叫人。郭骑云说：“我见过你。上次是不是在系楼底下搬石膏像来着？”
明诚睫毛一闪，回答道：“是。帮美术教研室从旧系馆搬到新的系楼里。有石膏像，还有些瓶瓶罐罐。”
“你抱了个维纳斯？特别大的半身像？”
这一问，年轻人脸上突然就羞涩起来：“对。太滑溜，生怕抱不住给摔了。”
几个人会意，都憋不住笑。听郭骑云又说：“所以我印象深刻嘛！那么帅个小伙子，抱着个光溜溜的维纳斯横穿学校，手都不知道该摁哪儿……”
林师兄斜着眼冲郭骑云一咂嘴：“你也不主动帮帮小师弟！”
“哟，这种卖力气的活儿从来都是大一大二的孩子上，轮不着我们这帮老家伙抢功劳！”转念又说，“就这样，颜老师还发牢骚呢，说现在的孩子一代不如一代，帮忙搬点儿东西居然问她给不给学分！”
林师兄点点头：“时代不一样喽，当初她家连买大米都是我给搬上楼的。”
“我们没管老师要学分……”明诚一本正经地辩解，逗得几位师兄全都笑了。
林师兄掏出盒白沙给大家分，明诚摆手不接：“我不会。”
“不能吧？怕你哥说你？哎，明楼，你家这孩子也忒老实了。”
“他还小。”明楼接过烟来塞自己嘴里。
“小？都该大二了！你行不行，家长专制啊！”
“没到十八呢，未成年。”
郭骑云帮明楼点上烟，啧啧两声说：“你们上海人上学都这么早？唉，占多大便宜！”
明楼熟练地吐个烟圈儿：“他小学毕业那年，正赶上有个区重点中学试点学制改革，实验班两年就学完初中三年的课。”说着冲明诚笑笑——年轻人那眼神儿明显是有些不适应，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在弟弟面前吞云吐雾，估计大哥的形象要打个折扣了。
明诚腼腆地回他一个笑，低下头默默咬着嘴唇搓手指头。过了会儿忽然问：“这次测绘就你们几个人？丛老师呢？”
明楼说：“丛老师昨天下台阶摔了一下，金老师怕这边小医院看不好，送她去吉首的医院了。测绘进度不能耽误，林师兄带我们几个在这边盯着。”
“哦……那怎么都是男生、没有女生？”
“嗬，出来实习还惦记找个师姐陪着呀？”林师兄一句玩笑，众人跟着说“小师弟人小心不小、孺子可教也”，逗得明诚一脸窘迫。
明楼挥挥手叫他们别闹，说：“两个师姐也陪着去吉首了。湘西这边条件还算好，男生女生都能来，只要丛老师看得上眼。上学期我们在漳州测绘，那才真是苦，又湿又热还没法洗澡，丛老师说下次那种地方真不能带女生去了。”
明诚抿抿嘴，抬头问：“缺人手么？这几天我可以帮忙。”
“行啊。你今天路上累了，先歇着，明天给我们打下手吧。”
“好。”明诚左右看看，又问，“测绘用的仪器呢？”
“什么仪器？”
“就是那种……三条腿站着的，测绘仪？”
郭骑云插话：“你是说经纬仪、水准仪？”大伙全乐了。
明楼给他解释：“那些是工程测绘用的，你大三才会学到。我们这次古建测绘是民居为主，用不着那么精确的数据，测完能画出寨子的总图和典型建筑的平立剖，再配些关键节点大样，拍些照片，就可以了。主要为了收集本地民居的布局和样式，功能性为主。”
“那就只需要卷尺和纸笔？”
“差不多。最关键的是这——”明楼指了指自己脑袋，“眼睛、脑子。”
眼看快正午了，实在太晒，几个人也懒得动，干脆窝在墙根儿，面包就火腿肠把午饭凑合吃了。
郭骑云脱了上衣，看明诚也一脖子汗，就说：“脱了呗，这儿也没女生。”
明诚却摇摇头说不热。
蒋鑫忽然叫：“你这后背让谁踹了？”
明诚扭过头揪起T恤来看，果然，后背上鲜明的两个鞋印。笑笑说：“刚下长途车就碰见人打架，可能是夫妻俩，脱了鞋追着打，我帮着拦了一下。”
“没事吧？”明楼掀起T恤看了看里面，确认没有半点儿痕迹，才放了心，替他掸掸衣服。
“没事儿。一个女人，能有多大力气。”
众人诧异：“什么？女的打男的？”
“对啊！”
“哈，真是民风彪悍！”
明楼却皱眉道：“你去帮忙的时候，背包搁哪儿了？”
“啊？”明诚一愣，继而一吐舌头，“随手搁旁边了。还好没丢。下次一定小心。”
这时旁边堂屋里出来个女人，也不说话，只笑笑把一壶水放他们面前，几个人连忙道谢灌满自己的杯子。
明诚吃了明楼大半个面包一根肠，却不喝水，问：“厕所在哪儿？”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摇头。上午到了这寨子里就一直忙着测量记录，又热得冒汗，谁都没去过厕所。
“鼻子底下长的什么？”明楼冲旁边堂屋一努嘴。明诚会意，便往里边走，听明楼又补了一句：“问不问得到就看你本事了。”
一个厕所有什么问不到的？明诚想着，就冲堂屋里的几位妇女堆出笑：“请问，哪儿有厕所？”
妇女们摇头微笑。
明诚看看她们身上的民族服装，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又试：“茅房？……茅厕？……嘘嘘？……”
依然是微笑摇头。
总不能用肢体语言表达吧？明诚哭笑不得，说了声谢谢往出走，见明楼他们几个都一脸揶揄之色，便含笑瞪了大哥一眼，问：“怎么办？”
“他们家男主人在隔壁呢。”
那男人是出过门的，汉语交流没问题。明诚问回来，直奔院子西边那间房。
眼见这房子跟北面的堂屋一样高大，明诚疑惑：这么大的厕所？走进去，漆黑一片，恍惚看见有东西在晃动，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楚，是两头水牛。
牛们在栅栏后安静地吃着草料，对来人视如未见。明诚放下心，四下寻找却不见有蹲坑，好不容易在房子中间的地上找到个好象下水的小坑，赶紧对准了解决问题。一抬头，发现牛们正盯着自己，不禁有些好笑。
拉好拉链正要出去，突然间，两扇木板门被顶开，一头猪摇摇晃晃走了进来。就在它悠然跨越门槛的一瞬，猛然抬头看见了陌生的明诚，突儿地打个激灵倒退了一步。明诚也跟它一样猛一哆嗦。四目相对，都是紧张惶恐。
毕竟是自己擅自闯进来吓到了“主人”，明诚赶紧闪身让路。那猪便恢复了主人的傲娇姿态，绷着劲儿扭进门。
明诚忍着笑冲出去，看到外面四个人都笑得不能自已。
“怎么样？这寨子有意思吧？”
大哥脸上的调笑之意实在招人恨，明诚哼了一声：“你们每次找厕所都这么有意思？”
“那倒不是。”明楼把烟头摁灭，“我们都旁边山坡上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了。谁还像你似的，那么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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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番外4的篇幅跟疯狂开车的番外2差不多。争取隔日更，不行就周更。
家里还真收着一本湘西的建筑图册，不过人家的测绘年代要比明楼他们早好几年。
另：天津大学也是T大。哈哈哈！
